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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貴妃冷笑道:「陛下現在太后處回話,今日可沒人保你了,小賤人!」

  夏侯澹:「想不到吧,爺早退了。」

  魏貴妃:「?」

  魏貴妃被拖走了。

  深夜,庾晚音將一個食盒交給丫鬟:「去送給謝嬪,說是本宮做的夜宵,請她品嘗。」

  謝永兒打開食盒,是一隻光禿禿的白饅頭。

  她捏碎饅頭,摸到了一顆舍利子。

  翌日早朝,某端王黨代表當庭彈劾魏太傅,控告他貪污受賄、阻攔御狀,人證物證俱在。

  魏太傅進了大理寺,魏貴妃進了冷宮。

  庾晚音去藏書閣上班,半路遇到了一群妃嬪,謝永兒走在其間。

  夏侯澹這些年來,對所有妃嬪不是不理不睬,就是就地掩埋,大家都默默忍受慣了。陡然間冒出個庾晚音,硬生生反襯出了她們的悲慘,任誰也無法心理平衡。

  此時打了照面,資格最老的淑妃便開了腔:「哈,魏貴妃倒了,有人該春風得意咯。只是不知這好日子能得幾時……」

  庾晚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以防夏侯澹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拖人。

  夏侯澹不在。

  那淑妃愈發冷嘲熱諷:「庾妃妹妹這是在盼著誰呢?還真以為——」

  「姐姐,慎言。」

  開口的居然是謝永兒。

  那妃子被她不咸不淡地勸了一句,自覺沒趣,恨恨地瞪了庾晚音一眼,帶著小團體揚長而去。

  謝永兒落在最後面,回頭與庾晚音對視了一眼。

  庾晚音笑得分外慈祥。

  謝永兒目光躲閃,好半天才下定決心,做了個口型:「多謝。」

  第8章

  這一日的盤絲洞工作小結,庾晚音與夏侯澹就聽牆角事件進行了深入分析,首先達成共識:端王還是原主。

  「那就好辦了,」夏侯澹道,「這傢伙沒看過劇本,我們可以充分利用這個優勢。」

  庾晚音:「還有,胥堯會對我放水,顯然已經對端王起了異心。他在原文裡是端王重用的謀士,能挖到這邊來幹活的話,一個頂十個。」

  夏侯澹:「那還是得徹底離間他倆。」

  庾晚音:「現在剛好魏太傅入獄,胥堯肯定會藉機調查老父之案,說不定還會直接混進去盤問魏太傅。我們想栽贓給端王,就得早做準備,避免穿幫啊。不然你去大理寺威逼利誘一下魏太傅,提前串個供?」

  夏侯澹:「可行。其實我派去的人已經找到了胥閣老,不過他年老體弱,這些年在流放地備受欺凌,已經被折磨得瘋瘋傻傻,都不認人了。」

  「慘。」

  「太慘了。」

  庾晚音搖頭嘆息:「人不能白瘋,一併栽給端王吧。就說胥閣老是接回來的路上被他下了毒,才搞成這樣的?」

  夏侯澹:「妙啊。」

  惡人擊掌。

  大理寺獄專門用來關押犯事的高官,越往裡走越是守衛森嚴。最深處的監牢暗不透光,只有幾隻火把照明。

  魏太傅縮在牆角坐著,聽見腳步聲,朝外一看,先看見兩隻金線繡龍紋的朝靴。

  魏太傅愣了愣,一邊連滾帶爬跪好,一邊熟練地進入忽悠暴君環節:「陛下,臣冤枉啊!臣效死輸忠,一心只想為陛下解憂,怎料那些小人……」

  夏侯澹沒等他說到第三句,直接快進:「你替朕最後辦一件事,朕可保你家人無虞。」

  魏太傅一聽,這是非要自己死了,慌忙把眼淚擠出來:「求陛下聽聽此中內情!當時那巡鹽御史……」

  夏侯澹又快進掉了:「你可知是誰害你?」

  魏太傅:「……」

  魏太傅戰戰兢兢抬起頭。皇帝的面容隱在黑暗中,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不知為何,他卻篤定對方臉上,絕不是他所熟知的暴君的神情。

  夏侯澹:「害你之事,下令的是端王,收集證據的是胥堯。你可能不記得這個人了,他是胥閣老之子,改頭換面當了端王的謀士,背後陰人很有一套。」

  魏太傅大驚:「他還活著?」

  夏侯澹涼涼一笑:「當初胥閣老出事,端王暗中救下胥堯,教他視你為畢生仇敵,籌謀數年,才將你扳倒。」

  魏太傅垂下頭去,將牙槽咬出了血來。

  夏侯泊!

  他聽見皇帝不帶感情、近乎百無聊賴的聲音:「好笑吧?朕那位好皇兄,當初借你之手除了胥家,如今又借胥家之手除了你。當真是一碗水端平,端得世間無兩。」

  魏太傅眼前一黑。

  皇帝知道。

  皇帝竟然知道?!

  當年他加入太后黨,奈何過於膽小,不堪大用,混了多年都沒有出頭。端王私下與他合計,勸他出面彈劾胥閣老,甚至幫他偽造了一堆天衣無縫的罪證。

  魏太傅的職業生涯里,只幹過那一回富貴險中求的事。

  他成功了,在太后面前立了功,從此青雲直上。

  這一切,皇帝就這樣靜靜地看在眼裡,猶如看戲嗎?

  魏太傅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一時間萬念俱灰,連辯白的勇氣都失去了:「臣萬死……臣自知再無活路,只有一問:陛下如何能得知此事?」

  這麼多年,這暴君被他們當傻子哄著,難道一直是裝瘋賣傻?

  可他若什麼都看清了,又怎會一直隱忍不發,任由他們將僅存的忠君之臣一個個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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