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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澹:「?」

  庾晚音:「等下要去找謝永兒拋橄欖枝,看著慈祥點總沒錯。」她也看了看夏侯澹,皺起眉頭,「你不是要去勾搭胥堯麼?你這臉也不行的,過來。」

  夏侯澹:「?」

  暴君和妖妃慈眉善目地出了盤絲洞,兵分兩路去做任務。

  夏侯澹上朝去了,庾晚音便回了自己的偏殿。

  她還在打聽謝永兒住在哪裡,謝永兒卻先送上了門。

  謝永兒感受到了危機。

  昨日她明明在冷宮門口截胡了夏侯泊,抹殺了他和庾晚音情竇初開的戲碼,轉頭卻又在宮宴上看見那倆人你來我往的眉眼官司。

  那寵妃一邊柔若無骨地依偎在暴君身側,一邊卻又拿眼神吊著端王。偏偏她艷若桃李,顧盼生輝,生動地詮釋了何謂天生的女主。

  難道說,夏侯泊命中注定要被庾晚音吸引,而自己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炮灰的宿命,必須像螻蟻一樣死去?

  謝永兒不信命。

  她總有種感覺,自己上下班路上,不會白白看了那麼多權謀文和宮鬥文,天生我材必有用。

  謝永兒回去之後,與信得過的姐妹團合計了一番,針對庾妃的崛起,商量出了一個簡單卻高效的對策。

  這天她與幾個小姐妹相約,提著精緻點心,笑眯眯地來串門了。

  謝永兒:「姐姐如今聖恩隆眷,還請別忘了宮裡親厚的妹妹呀。」

  庾晚音:「……」都是穿來的,為什麼你說話就有內味兒?

  謝永兒又打開食盒,稱是親手做了點心,勸她品嘗。

  庾晚音:「…………」

  她拈了一隻甜酥,又怕有毒,又覺得天選之女出招不至於如此低級,一時舉棋不定。要真是這個智商,大概也沒有策反的價值了。

  謝永兒看著她將一口未動的甜酥放到一邊,面上毫無反應,仍舊與她親親熱熱地聊著天。

  在她們身後,謝永兒帶來的小丫鬟悄無聲息地挪動步子,靠近了牆角。

  庾晚音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還是有高級招數的。

  她沒去管小丫鬟的小動作,趁機趕緊刷好感度:「可別提了,什麼妃啊嬪的,到頭來都一樣。永兒妹妹,我與你說句體己話,那聖人今天能將你捧上天,明天就能讓你下地獄。」

  謝永兒愣了愣。

  原文女主是這個人設嗎?

  她身後的小姐妹都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勸庾晚音謹言慎行。

  庾晚音:「我信你們不會說出去。我們女人在這種地方,原就是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若是還不互相照應,豈不是遂了臭男人的願?」

  謝永兒:「???」

  庾晚音說的很大程度上是真心話。

  她拉攏謝永兒不是為了夏侯澹,而是為了她自己。

  如果謝永兒能放下弄死她的心,她一點也不想宮斗。兩個社畜斗什麼斗啊,坐下吃火鍋不好嗎?

  她現在與夏侯澹戰略合作是不得已而為之,內心深處並不完全信任他。就算在最好的情況下,他倆贏了,夏侯澹坐穩了龍椅,反手將她卸磨殺驢,也只需說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體制註定了她處於劣勢。

  要在這個生存遊戲裡苟到最後,談何容易?多一個朋友就是少一個敵人,天選之女的大腿不抱白不抱啊。

  然而,她又不能直接攤牌:其實我也是穿的。

  因為根據原文,謝永兒跟夏侯泊是一對兒,此時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她告訴謝永兒,等於告訴了夏侯泊,而那位端王會如何利用這個情報,她心裡沒底。

  庾晚音只能用這種方式暗戳戳地相勸:姐妹,別戀愛腦了,忘了男人吧,我偷電瓶車養你。

  庾晚音的努力完全白費了。

  謝永兒望向她暗含急切的眸子,心中反而漸漸冷靜。眼前只是個紙片人,她是不會跳出原文設定的,此時莫名其妙向自己示好,無非是為了麻痹潛在敵人罷了。

  幸好自己讀過劇本。

  想到端王昨夜托人送進來的香囊,謝永兒又覺得一切都在駛入正軌,形勢大好。自己只需更果決些,早早將這短命女主扼殺在搖籃就行了。

  謝永兒面上還在笑著,眼中卻難免流露出一絲不耐煩。

  她看著還在組織台詞的庾晚音,就像在看跳樑小丑。沒必要跟一個死人浪費時間。

  小丫鬟對她悄悄打手勢後,她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了。

  走出偏殿,幾個小姐妹頓時圍住了她:「怎麼樣?」

  謝永兒:「成功了,庾晚音掛在牆角的那件衣裙,裙擺處已被染上了魏紫花汁。染得很隱蔽,她自己絕對發現不了。接下來只需等她穿上那衣裙,我們便可行動。」

  那魏紫是花名,只在牡丹園的一角種了幾株。

  小姐妹中猶有人擔心:「只憑几滴花汁,能成麼?」

  謝永兒笑道:「陛下多疑。」

  「……」

  跟在她身後的楚嬪遲疑片刻,小聲開口:「那庾妃生得妖艷,說起話來,倒像是性情中人。」

  謝永兒沒有接茬。

  胥堯走出御書房,胸膛里一顆心臟還在狂跳。

  他是被秘密請進宮來的。

  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那暴君會找他,就說明已經發現了他隱藏的身世,說不定還知曉了他仍在暗中奔走,試圖從流放地接回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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