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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選之女謝永兒,暫時沒看出水平。

  天選之子夏侯泊,無論穿或沒穿,都不是易與之輩。

  而這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夏侯澹——說實話,除了適應能力還可以,暫時沒看出什麼過人之處,甚至還有點不靠譜。

  更何況,原主被那偏頭痛活活逼成了神經病,換成他又能抵抗到幾時?

  身在死局,自己與這人聯手,真能幹掉端王嗎?

  想到這裡,她故作輕鬆地開口:「我想試試拉攏謝永兒。畢竟她是天選之女,又是端王的重要助力,能跟我們站到一邊的話,勝算就大得多。而且仔細一想,大家都是穿來的,無非都想活命罷了,把話說開了還斗什麼呢?」

  其實她考慮的並不止這些。

  她不知道夏侯澹看出了多少,但他沒有提異議:「行,明天你去與她接觸。那我呢?」

  「你……」庾晚音緩緩回憶著原文劇情,「你去接觸一個叫胥堯的人吧。他是端王的謀士,智商很高,端王有很多行動都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我擦,鍋燒乾了!」

  兩人忙著開動腦筋,不知不覺竟忽略了沸煮的火鍋。庾晚音聽著聲響不對,才驚跳起來:「水,水!」

  「慌什麼,這兒呢。」夏侯澹走去提起一邊備好的湯壺,將高湯倒了進去。

  腳步聲。

  庾晚音緩緩回頭,看見了門邊滿臉震悚的小宮女。

  小宮女適才雖然被屏退,但還是守在門口隨時待命。她聽見裡面傳出呼喊聲,慌忙推門進來,正看見那位酷愛埋人的暴君手提湯壺,在往火鍋里加水。

  庾晚音僵硬地扭頭看著夏侯澹。

  夏侯澹輕輕放下湯壺,背過手去,朝那宮女瞥了一眼。

  他身上明明還沾著一股火鍋味兒,這一眼卻瞥得目下無塵,薄唇一勾,勾出一絲冷笑。仿佛他加湯加得天經地義,只是對方該把眼睛摳出來。

  小宮女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恨不得將臉埋進地里:「奴婢該死。」

  夏侯澹又盯著她的頭頂望了三秒,才輕飄飄地開口:「滾。」語氣輕柔,帶出三分瘋勁兒。

  小宮女滾了。

  庾晚音福至心靈,回憶起初見時夏侯澹的表現,忽然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你是不是演技很好?」

  夏侯澹扶正了小板凳重新坐下:「還可以,談生意免不了虛虛實實,練出來的。」

  「……倒也不必練到這種程度吧!」

  「剛說到哪兒?那謀士叫什麼?」

  「胥堯……」庾晚音心念飛轉,一陣振奮,「我突然很看好你。說不定你還真能把他策反了。」

  夏侯澹:「?」

  庾晚音:「這個胥堯之所以會站端王的隊,是因為你把他爹流放了。他爹一代忠良,被你聽信讒言扣了個罪名,隨手發配到不毛之地。本來胥堯也得一起去,但端王暗中救下了他,從此讓他改名換姓藏身於王府,成了謀士。據說此人一直沒有放棄,還在暗中四處奔走,想接回老父。」

  夏侯澹:「那我去找他,就說能把他爹弄回來,條件是讓他歸順於我?」

  庾晚音:「沒有那麼簡單。他依舊會懷恨在心,質問你:當初為何要錯勘賢愚,使家父蒙受不白之冤?」

  夏侯澹陰惻惻地冷笑一聲:「我不過是個被蒙住雙眼、捂住雙耳的瘋王罷了,是忠是奸,還不是一本奏摺說了算?」

  庾晚音被他帶著入戲,擺出一臉不忿:「陛下既然已知那魏太傅信口雌黃,為何仍舊重用他?」

  夏侯澹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魏太傅?胥堯啊胥堯,可憐你到今天還以為是那糟老頭子害了你爹?」

  庾晚音提醒道:「不是很老。」

  夏侯澹:「胥堯啊胥堯,可憐你到今天還以為是那孫子害了你爹?」

  庾晚音:「……」

  庾晚音:「那是誰?」

  夏侯澹湊近她,惡聲惡氣地低語:「是誰未卜先知,保下你一條小命?是誰滿臉悲憫,將你收作了看門狗?」

  庾晚音倒退一步:「你、你胡說!」

  夏侯澹笑了笑,大袖一甩,轉身就走:「你大可自己去查。」

  他走出兩步,又停下來,回頭問:「怎麼樣?」

  庾晚音:「牛逼。」

  第4章

  因為無法確知寢宮內外有誰的眼線,為免引起猜疑,庾晚音這幾晚並沒有另找床睡,還是宿在龍床上。

  枕頭硬,被窩涼,空蕩蕩的宮殿裡陰風陣陣。龍床中央拿衣服劃了條三八線,兩邊各躺各的,偶爾出聲,聊的也是:「文里寫過哪個宮人摸進來下毒麼?」「好像沒有,但我不敢打包票。」

  庾晚音以前看文的時候,還會時不時隨著感情線發出姨母笑。可如今自己穿了進來,才覺得那些穿越文太不寫實,主角跟傻子似的,都不清楚還能活幾頁,居然有心談戀愛。設身處地,她要是夏侯澹,她絕對硬不起來。

  翌日清晨她頂著黑眼圈爬起來,對鏡一看,直呼不好,當即摸出妝奩——這妝奩也是安賢賠著笑臉塞來的。

  等到夏侯澹更了衣,庾晚音已經化上了全妝。

  夏侯澹經過她身旁時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頓了一下,又回頭仔細看了一眼:「你好像有哪兒不太一樣。」

  庾晚音:「今天這個叫社畜妝。溫柔和善,任勞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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