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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富家的道:“剛才丘婆子將我喚去說了一頓,把信退回來了。道是老爺說了,怕公子分神,不許家裡往京城送信的。”

  綠茵更詫異:“我又不是給公子寫信,我給劉稻寫的啊。”

  “說是怕你信里嘮叨府中的事,叫京城那邊知道了少夫人的事。”劉富家的嘆了一口氣,“唉。”

  綠茵默然。

  少夫人過身的時候,公子正在京城趕考。

  趕考當然是大事,老爺壓住家裡先不許告訴公子喪訊,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難過。

  綠茵是當初溫蕙在江州換院子的時候補進去的。那時候她還只是小丫頭,年紀比落落還小一點,後來和落落一起成了溫蕙跟前的大丫頭。

  算起來,在溫蕙身邊也有好幾年了,頗有感情。

  且她在溫蕙身邊,差不多是看著溫蕙陸睿一路是怎樣走過來的。也是看著溫蕙一點點蛻變的。

  她還記得公子走之前曾特意穿著紅衣裳,向少夫人低頭。

  她記得第二日少夫人起身,眉間慵懶,春色動人。

  公子側臥於床,撐著頭凝視她。

  雖然發生了許多事,但其實府中能讓公子這樣長久凝視的,沒有別的人。

  只有少夫人。

  如今她去了,他竟還被瞞著,什麼都不知道。

  綠茵想想,就想為溫蕙落淚。

  夫妻到底是什麼呢。就說不出的難過。

  才難受著,她的婆婆放雷炸了她。

  “還有,我聽說,元兒一家……被賣掉了。”

  綠茵愕然。

  177. 第 177 章 潛流

  第177章

  綠茵這天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元兒一家子都叫提腳賣了, 原因是元兒偷偷摸進了少夫人的正房,偷了少夫人的首飾。

  這怎麼可能!

  元兒才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姑娘!

  而且她是跟平舟訂的親。他兩家,都是陸家的老人了。兩個年輕人也都是各自主人跟前有體面的。

  便是一時手緊, 也可以等著平舟回來想辦法,或者來找她借。斷不會作出這種事來的。

  綠茵越想越不安,第二日, 她對劉富家的道:“娘,你幫我去問一問, 珍兒、喜蘭、香桂現在都什麼情況。”

  包括元兒在內,這四個人都是綠茵發嫁之後頂上來的, 都是少夫人身前的體面大丫頭。

  少夫人忽然生病,上面的人認為她們伺候得不周到, 把她們都擼下來,分散在府里各處了。

  若不是細緻周到聰敏勤快的, 哪個能到少夫人跟前去?怎麼會竟照顧不周,令少夫人生病。

  綠茵心裡難受著, 等婆婆的消息。

  劉富家的口舌都不便給,是個十足的鄉下婦人。你讓她幹活她可以,讓她頂事她不行。沒什麼見識也沒什麼主見, 比府里系統調/教出來的大丫頭們差遠了。

  且她已經卸了差事,府里規矩大, 卸了差事的人並不能隨意進出內宅。

  從前溫蕙在的時候,對門子上有過交待,劉富家的可以隨意進出。

  但從溫蕙“病”了之後, 劉富家的這份特權就被取消了。

  她去打聽消息,頗費了一番周折,打聽出來的消息, 也頗心驚。

  “都被賣了。”她臉色都有點發白,“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一起賣了。”

  劉富家的害怕起來。

  過去在溫家,因為窮賣作了奴僕,但家裡男人實際上算個親兵,她自己也並不入府做事,其實沒有太多為人仆的感覺。

  後來溫夫人挑了他們一家給溫蕙做陪房,她對要去陌生的地方頗感畏懼。只想不到是掉進了福窩裡,從此過的日子都再不一樣了。

  在溫蕙的庇護下,一家子都過得體面,也沒有什麼危機感。

  只到了此時,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格外強烈。

  因被賣掉的幾家,在陸家都比劉家根基深。也是說賣,主人家提腳就賣了。

  這給了劉富家的一種難言的惶恐。

  男人們不在家,此時,她沒了主心骨,只能指望媳婦,媳婦曾是個體面大丫頭,十分有主意的。

  “沒事。我們家是不用怕的。”綠茵道,“我們家是少夫人的陪房,身契都在少夫人的手裡。現在……應該還在少夫人房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收管好。”

  以前負責溫蕙房中這些事的丫頭如今都被賣了啊。誰管著這些呢?

  “可是,”劉富家的問,“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白?”

  她說完,綠茵的臉甚至變得更白了。

  因綠茵也在害怕。因元兒悄悄跟她說了許多事,許多讓人不解懷疑的地方。她說姐妹們都有疑心,她還說想給平舟寫信……

  綠茵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給平舟寫信。可就連她給劉稻寫的信都被截回了。

  而元兒說的,如今,知道那些可疑之處的人——元兒、珍兒、香蘭、月桂,都被賣了。沒人知道了,只有她了。

  綠茵額頭滲出了冷汗。

  可她什麼都不能跟劉富家的說。

  她這婆婆人是很好的,只沒什麼見識,也扛不住事。

  她只能自己憋著,難受著,擔驚受怕著。

  這樣一日一日地,終於青州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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