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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大哥是她丈夫啊!”四公子還是不能接受,“便是她因嫉妒發了瘋,江家能沒幾個識大體的人嗎?”

  霍決嘴角扯扯:“公子從來做大事,不曾將後宅女子看入眼中,只自然而然地覺得女子當以夫為天。但女子也是人,天若要壓死她,她也要試著看看能不能捅破這天的。公子有所不知,這幾年,為著陳氏,世子妃和世子幾已經反目成仇。於江家,保證江家女兒的利益才是首要的,因江家女兒生的兒子,將來是世子的繼承人。”

  四公子動動嘴唇。

  霍決沒停,繼續道:“還有重要的一點,在世子妃和江家的心目中,您的大哥乃是原配嫡出,他的世子之位是動搖不了的。在這個前提下,要是能解決陳氏,便是令世子在王爺面前吃些掛落,也是值得的。”

  四公子聽了大恨:“一個人的出身便能決定一切嗎!真是不公!”

  他費盡心機,便是要讓世子在父王面前“吃些掛落”。而在世子妃和江家的眼裡,讓世子“吃些掛落”竟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一切都是因為世子是從老王妃的肚子裡出來的,他既嫡且長,地位是如此的穩固!

  真是氣得他心口疼。

  霍決心想,像他這樣的天潢貴胄,竟怨以出身看人不公,實在滑天下之大稽。

  他說:“當然不能。所以我等才要試著翻天。王爺身子康健,公子風華正茂,時間還富裕得很。雖然今天陳家的事扳不倒世子,但明天還可以有張家,後天可以有李家。一個人犯的錯足夠多了,總有一天會塌了高樓。”

  “莫說只是王府世子,便是太子儲君,”他直直地看著四公子,直看到四公子的心底去,“歷朝歷代,也都有廢立的。”

  郭、萬二人抽氣聲更大了。

  四公子卻覺得這話真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一時血管里的血都是熱的!

  他道:“好,就照你說的辦!”

  郭、萬二人面面相覷,郭先生站起來質問:“那到時候如何解釋苦主不在荊州投狀,卻跑去辰州呢?”

  霍決道:“這個也簡單,可以讓苦主先在荊州府遞狀子,這事涉及了陳家,李知府定會先來報與公子。公子可以告訴李知府,不欲兄弟不睦,讓李知府不要接這狀子。事發後若被質問,令苦主說,荊州知府與陳家狼狽為奸,迫害於他,不得已才一路逃到了辰州。”

  郭先生又抽了口氣,只覺得牙縫間都是絲絲的涼氣——永平這一“簡單”,就把李知府給坑進去了啊。

  他真敢啊!

  才這麼想,便聽到四公子沉聲道:“好,這件事,你去辦。”

  郭先生眼睜睜看著霍決躬身叉手,口中稱:“必不辱命!”

  郭先生不敢置信地看向四公子,卻只在四公子的眼睛裡,看到狂熱的光。

  剛剛,才一臉不可置信地說世子妃江氏怎麼會為了對付陳氏竟不惜損害世子的利益。

  那麼為了給世子一記暗拳,不惜坑李知府一把,與江氏又有什麼區別?

  ……

  待郭、萬二人退下,四公子卻單獨留了霍決問:“你怎地竟對我那大嫂還瞭若指掌了?”

  “並沒有瞭若指掌。”霍決說,“只是小的剛入府時,分到了馬廄當差,晚上和是內院的雜役們一起睡大通鋪的。大家閒來無事,便會說起各個院子裡的見聞,譬如……”

  “有一天下雨,公子院子裡的芋兒姑娘為了爭門口的位置,便拿樹枝沾了泥水,甩了一串泥點子在青梅姑娘新作的石榴紅挑線裙子上。青梅姑娘被氣得哭著回屋去了。”

  這兩個名字都非常陌生,四公子有點懵:“她們是誰?”

  霍決說:“是您院子裡兩個守門的粗使。”

  四公子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他對這兩個丫頭的名字毫無印象,原來是粗使。又好奇,問:“下雨天,爭門口的位置幹嘛?”

  下雨天,正常都該想躲懶吧。

  “因為不下雨的時候,公子徑直便走進去了,她們要低頭行禮,公子看不見她們。”霍決慢慢講來,“唯有下雨天,公子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丫頭要迎上去接過小廝手裡的傘,可以在公子的面前仰起臉來,被您看見一眼。”

  四公子扶額大笑。

  24. 第 24 章 激將

  第24章

  霍決離開四公子書房的時候, 陽光還很明亮。自過了年之後,南方的日頭便一天比一天長了。

  霍決走在通往役舍的長長夾道里,想起了剛來到襄王府的那個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資格住在這一片, 這一片的房子當然不能與貴人們的居處相提並論,但也是整齊又乾淨的房舍。住在這裡的都是些在貴人跟前有些體面的下人。

  而當年,他初來, 被分配到馬廄去做馬夫,住的房子低矮潮濕, 睡的是二十個人的大通鋪。

  同一個鋪上睡的都是最低級的灑掃雜役,在整個襄王府里, 他們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可又沒有一個貴人會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也是因為這樣, 他們雖然接觸不到什麼貴人,摸不到什麼大事秘辛, 卻常常知道許多瑣瑣碎碎的小事。

  最低級的雜役內侍們一整日辛勞之後也沒有什麼可以娛樂,晚上熄了燈之後, 便在大通鋪上交流著各個院子裡的見聞和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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