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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妖族穿著無量宗的校服?」

  無量宗本派的弟子們也驚慌莫名,只有范孤鴻的臉色沉如鍋底,咬牙道:「十方剎!你這是何意?」

  因為突然的變故,十方剎暫時脫身,任由小妖們護衛在身側,霧藍色眸子閃著灼灼的光,似笑非笑地說:「諸位,不是想知道無量宗與我們的關係嗎?你們看那些穿著無量宗校服的小妖們,便可知一二了。」

  范孤鴻:「你——!休要信口雌黃!」

  十方剎對眾修士使了個「暫停」的手勢,「諸位稍安勿躁,可容我將話說完?」

  景岑等人透過人群,用眼神去找自家師尊,城陽牧秋對他微微點了頭,而方掌門、萬劍宗幾位長老也都停了手,十方剎飛身而起,落在范孤鴻為祈福大典所搭建的高台上,他腳尖點地,勾了一把椅子,懶洋洋坐下去,俯瞰眾人:「諸公想想,無量宗在界碑處設立關卡,卻讓這麼多妖族混了進來,難道堂堂無量宗,都是酒囊飯袋嗎?」

  他大笑起來,「正如你們所想,無量宗與我們妖族早有合作。」

  范孤鴻怎麼都沒想到,連他的「盟友」也來自暴。

  事到如今,范孤鴻已經放棄狡辯了,怒極反笑:「十方剎,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今日諸派大能聚集於此,你不怕死嗎?」

  十方剎斜睨他一眼:「無量宗是幫過本座,但咱們也助你將城陽老祖趕下了台,我們不過各取所需。但你別忘了,無量宗以妖丹入藥,殘害了多少妖族,當年相魅與你們算過帳,就暫且揭過,但你這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本座也不願意與你為伍。」

  很好,被道友們無情聲討之後,又被妖族罵了,范孤鴻又一陣氣血上涌,只覺自己前途盡毀,多年經營的高潔人設毀於一旦。

  十方剎繼續說:「至於今日,為何本座敢當著諸位高人的面現身,自然是因為……有備而來。」

  說著,他突然起身,一躍下了台,撥開人群,眾修士不知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無不戒備地亮出兵刃,可幾把劍被無情擊飛,並震傷了其主人之後,便沒人再敢輕舉妄動,甚至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來,直通城陽牧秋。

  就在眾人以為,這隻大妖準備與城陽老祖說些什麼的時候,十方剎卻突然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口中念道:「少主!屬下恭迎少主,請少主出山。」

  眾人視線都齊刷刷射向銀絨,銀絨有些無措,他還戴著兜帽,手還被城陽牧秋握著,細白的手腕上,還掛著一條金絲紅線的五彩繩。

  城陽牧秋周身運起獵獵罡風,屬於大能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壓得人根本喘不過氣,離他最近的東柳、蘭梔等人,率先扛不住壓力被迫跪地。

  這時候,在場的各門各派也恍然明白過來,當年城陽牧秋被他們威逼下野,也許只是順勢而為,另有打算,並非是怕了他們——以他的能力,這世間哪有敵手,他會怕誰呢?

  修為高一些的,還能全力運功,默默抵禦,而修為低的,被迫以頭搶地者比比皆是,等城陽牧秋終於收了威壓,他們才看清,十方剎已經被他扼住了喉嚨。

  十方剎是只狼妖,人形亦魁梧高大,卻在城陽牧秋手中,毫無掙扎之力,但他被捉住了也不怕,反而更加囂張,大笑起來:「城陽衡!哈哈哈哈哈哈!有種就殺了我,你應該早猜到了吧,不然你早就對我動手了,何須等到今日?」

  然後,眾人就眼睜睜看著,那位難遇敵手的城陽老祖,臉上都繃出了青筋,卻咬著牙,緩緩放開了他。

  「!」

  十方剎咳嗽兩聲,便繼續狂笑:「妖王相魅何等兇殘,他是冰川之主,所到之處,冰封千里,寸草不生,你們區區人族,竟敢肆意殘殺我族人,相魅不會原諒你們。」

  十方剎定定看向銀絨,漸漸收了笑意,近乎虔誠地、耳語般地說:「吾主,歸來。」

  銀絨汗毛都豎起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去抓城陽牧秋的手,可胳膊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銀絨心裡很難受,好像被火灼燒一般,為了緩解這種焦慮,他本能地使出了寒酥纏。

  視線變得模糊,只聽一片驚慌的尖叫,銀絨仿佛看到好多沒來得及逃走的人被凍僵,仿佛又有人對著他露出猙獰嘴臉,耳朵里聽到「妖孽」、「殺了他」的字眼,似乎又看到城陽牧秋橫劍擋在他身前……

  亂。

  太亂了。

  銀絨想努力理清楚這一切,但眼前變得好模糊,漸漸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等視線重新清晰起來的時候,他像是掉入了一個混沌的夢境之中。

  什麼都變了。

  又是那個,他化身妖王,吩咐屬下小妖去屠城的夢。

  銀絨心裡很害怕,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隨著夢境的發展,又殺了一遍人,流血漂櫓,橫屍遍野,他站在千重雪山之巔,俯瞰螻蟻般的人族,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全都去死吧。』銀絨嘴裡喃喃道。

  可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不要!』銀絨想,千萬別,快住手吧,求求你,不,求求我自己!我不想,再一次死在牧秋哥哥手裡啊。

  可夢境絲毫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負劍而來的城陽牧秋上了山,一襲玄衣,一身殺意。銀絨心裡瘋狂叫著「不要」,卻身不由己地與城陽牧秋對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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