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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少寒看著宋乘軒臉上的笑容,恍然醒悟。

  如今的杜明茶,和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了。

  鄧老先生放出話去,不肯認當年的事情,只說那些都是玩笑話;上次去沈從蘊家吃飯,他老人家表現的也十分明顯,堅決不想讓杜明茶和他們牽扯上關係。

  學長已經愣住,他就是普通一大學生,不認識什麼沈淮與,也不懂什麼二爺不二爺的,他撓了撓頭,急躁不安,最終跺跺腳,決定跟著沈淮與一塊走。

  看望自己學妹……總沒錯吧?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去了附近的私立醫院,掛急診。

  她已經完全燒迷糊了,一聲不吭,動也不動,連他襯衫都抓不住,只是閉著眼睛,臉頰發紅髮燙。

  38.9度。

  沈少寒和學長、別雲茶三人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淮與在幫杜明茶脫外套。

  杜明茶被他扶著、半坐在沈淮與懷抱中,閉著眼睛,微微垂首。

  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的羽絨服,被剝下半邊,裡面是件灰色的衛衣,沈淮與攬著她,嘴唇緊抿,一手握著她手腕,另一隻手將袖子捲起來。

  杜明茶胳膊內側是瑩瑩的白,醫生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擦拭,指尖不小心滑過她的肌膚,驚呼一聲:「好燙!」

  沈淮與沉聲:「麻煩你儘量輕點,她怕痛。」

  醫生已經拆了一次性針管,責備:「怎麼燒成這個樣子才過來?硬生生拖著?不怕拖壞了身體?」

  沈淮與沒說話,他垂著眼睫,在針刺穿杜明茶血管時,他閉上眼睛,沒看。

  直到醫生說聲「好了」,他才睜眼:「謝謝。」

  攬著她的那隻手按著那棉簽,另一隻手將羽絨服攏了攏,裹著她。

  沈淮與看了眼醫生拿走的針管,透明、纖細的針管里有一部分從她體內抽出來的血液,殷紅。

  杜明茶的胳膊細成這個樣子,他一隻手就能握過來。因高燒,整條胳膊的皮膚都發紅,他按了陣,確保血液不再流後,才放下袖子,替她穿好。

  宋乘軒已經辦理好住院手續,疾步過來,低聲告訴沈淮與:「……鄧老先生知道了,也在往這邊來……」

  沈淮與應了一聲,將杜明茶抱起來,她身體自然地傾向他。後面的沈少寒叫住:「讓我來吧。」

  沈淮與終於回頭看他:「讓你來什麼?」

  聲音平靜,沒夾雜多餘的情緒進去。

  沈少寒站在原地,看到沈淮與的眼睛。

  往上數幾代,他們兩人有著同樣的血脈,但沈淮與和他終歸不同,只是一眼,便讓沈少寒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沈淮與抱著杜明茶,同宋乘軒說話:「讓可欣帶些女孩子穿的新衣服、鞋子過來,就按照20歲左右女孩喜歡的品牌來,尺寸選165左右、m碼……」

  檢測結果出來了,病毒性感染引起的高燒,外加過度疲勞和低血糖。

  掛上點滴後,杜明茶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沒有開始發汗。

  「睡覺是因為太累了,」醫生皺眉問沈淮與,「多補充補充營養,注意飲食均衡,才多大一小姑娘,怎麼瘦成這樣。你是她什麼人?哥哥?怎麼把妹妹照顧成這樣……」

  沈少寒站在病房門口,等醫生走了後,他才上前,低聲叫:「二爺。」

  沈淮與做了個手勢:「出來聊。」

  別雲茶害怕極了,拼命拽著沈少寒的胳膊:「少寒……」

  「在這兒等等我,」沈少寒說,「我馬上——」

  「一塊過去吧,」沈淮與淡漠地看眼別雲茶,「有些事情適合當面談。」

  這還是二爺第一次對她說話,別雲茶驚慌失措,忍不住摟緊沈少寒。

  地板皎潔,她低頭,看到自己慌慌張張的一張臉。

  宋乘軒守著杜明茶,病房門自外輕輕關上。

  沈少寒忐忑不安地跟著沈淮與到走廊盡頭,只聽他問:「少寒,你是去非洲和黑猩猩玩摔跤被踢到了頭?還是去潛水時腦子進了水?這幾個月怎麼盡做蠢事?」

  沈少寒沉默了。

  「你借我的名義去見孟教授,就是為了將一個學術廢物塞到她手下做事?」沈淮與問,「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別雲茶腦袋嗡了一下。

  好久,她才反應過來,沈淮與口中的「學術廢物」,指的就是她。

  她臉皮薄,哪裡經得住這種。眼睛一紅,就要哭:「少——」

  「閉嘴,」沈淮與終於看她,淡漠,「沈少寒還沒死,你哭什麼喪?」

  別雲茶被他嚇得眼淚憋回去。

  連掉眼淚都打動不了他,反倒招致一番諷刺。

  沈少寒終於說:「二爺,雲茶她雖然有些缺點,但您不能質疑她在學術上的長處——」

  「什麼長處?弄丟採訪稿後只會哭著打電話找你撐腰的長處?」

  沈少寒噎了下:「雲茶私下裡也在努力學習。」

  「你看到了?她怎麼努力?努力練習哭?」沈淮與不急不緩地問,「她給你打電話是什麼目的?做錯事不想著解決,先向你訴苦,這是努力的表現?」

  一連串的話把沈少寒問住了。

  他啞口無言,一句也答不上來。

  別雲茶不安地挪動了幾下腳,臉色煞白。

  沈少寒被她淚水和才氣光環所迷惑的大腦,在二爺的質問下終於恢復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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