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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東霓沒有回答他,而是放心地轉過去面對他,主動鑽進他的懷裡,手搭在他精瘦的腰身上,然後才說:「好呀。你別怕,我在這呢,真有殺人犯他也不——」
「噓。」
駱流將她抱住,閉著眼睛,「別說了。」
那晚,駱流睡得很安穩,像是找回童年在母親懷裡的那種踏實感。
讓他覺得,偶爾依賴一下別人,貌似也是不錯的選擇。
......
第二日初一上午。
駱流出門買東西去醫療機構探望駱二。
霍東霓一個人在家,拿著手機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星晚打個電話。
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星晚接得很快,「哪位?」
哦對,她換號碼了,星晚不知道。
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沉默到兩分十七秒的時候,星晚說:「如果不說話我就掛了。」
霍東霓急了,「星晚。」
那邊靜了。
霍東霓吸吸鼻子,看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慢慢說:「新年快樂呀。」
以前每個初一她都會給星晚打電話,沒有例外,除開這兩年在牢里的日子。
「顧驚宴!」
電話那頭傳來星晚的暴呵聲。
聽到那個名字,霍東霓呼吸一滯,手忙腳亂正準備掛斷電話時,聽筒那邊傳來熟悉低沉的男音,一字一頓喊她名字。
「霍東霓。」
他用平緩譏嘲的語調說:「不是要為霍西決報仇麼,怎麼還不敢出現,羽翼未豐還是懼怕我?別讓我親手將你揪出來,否則我會將你另一顆腎挖出來餵狗。」
字裡行間,無溫無情,甚至寫盡殘忍冷漠。
霍東霓立馬掛斷電話。
胸口曲線起伏,她想起那封讓跑腿送給顧驚宴的匿名信。
那是幾月前她因霍西決的死受刺激後寫的。
信的內容如下:
顧驚宴,你摘我一顆腎給溫婉,令人開車撞死我哥哥取走心臟給你爺爺。怎麼?你是對別人的器官有某種特殊癖好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你不會一直得意,更不會一直高高在上,你的報應還沒來罷了。
我希望你晚上真的能睡好。
會做噩夢嗎?
夢裡我哥哥找你索命沒有?
有朝一日,我會替我哥哥報仇,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你對我、對整個霍家的所作所為。
你不配得到愛,不配為人。
我恨你。
收到信的顧驚宴,失眠一整晚,信看了幾十遍。他發現字跡里有模糊的地方,被暈染過,只能隱約看清是什麼字。
她哭了麼?
既然真像她說的那樣恨他,為什麼還會哭?
沒關係,恨吧。
恨我總比忘記我要好,不論哪種方式,我都希望你記得我。
山高水遠,我們始終會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此屋是我造》是確有的一部電影,文章里關於這部電影描寫是我自己寫的,之前看過,沒看過的建議不要去看,真的噁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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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難逃95
你是我這塊貧瘠的土地上, 最後的玫瑰。——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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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驚宴結束一天的工作,已是傍晚八點鐘。他開車回御青莊,夾著香菸的手垂在車窗外, 四散的朦朧里,借著夜色中的霓虹燈光,瞥見街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視線粘上去。
他將車迅速靠邊停好,解開安全帶下車追出去。
伸手拉住前面姑娘的手腕。
「霓霓。」
那人回過頭來,只有三分相似的眉眼,驚詫地看著他, 「先生, 您......?」
顧驚宴觸電似的鬆開。
他歉意地微笑,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
那姑娘也笑,「沒事兒。」
顧驚宴站在人來人往的鬧市街上。
有人回頭打量他,有人埋著頭擦肩而過,萬種世態里, 他的目光卻看向一條老狗。那狗漆黑, 一身皮膚病,生瘡潰爛, 眼睛瞎一隻, 一邊腿也是瘸的,夾著尾巴狼狽又警惕地行走在擁擠人流里。
自己多像這條狗?
內心貧瘠, 靈魂死無葬身之地。
他朝老狗靠近,在人流里單膝蹲下去。
老狗停下。
他伸手, 試探性地摸摸老狗髒兮兮的腦袋,「疼麼?」
老狗哼哧哼哧地喘了兩下。
離一人一狗不過三米遠的飾品店裡,隔著透明的櫥窗, 霍東霓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男人怎樣拉住一個與她長相相似的姑娘,又親眼目睹他在人流里神魂失守,最後蹲下去摸一條流浪狗。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住雙眼。
耳邊傳來駱流的聲音,他說:「別看。」
看不到了。
霍東霓眼前黑漆漆的,腦子裡卻不停回放剛才的畫面。
在找她嗎?
有時候她甚至也會猜測,他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
街道中央的顧驚宴倏地起身,腳尖一轉,徑直朝飾品店的方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