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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流扒下黑色衝鋒衣的帽子,盯著她。

  好久好久,啞著問:「怎麼瘦成這樣了?」

  霍東霓搖搖頭,泗涕橫流,只一個勁兒地坐在那裡哭。

  她抬手用袖子不停抹淚,眼圈蹭得紅紅的。

  駱流心疼得要死。

  她不過是個小姑娘,平白受一場無妄之災,她再怎麼故作冷靜,再怎麼表現堅強,可她依舊是脆弱的,是需要被人保護的。

  駱流沒表現出悲傷,否則會令她更難受。

  對面,霍東霓嗚嗚泱泱地哭著,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阿流,對不起......」

  駱流說:「霓霓,你好好的——」

  他竟然也開始哽咽,果然見不得她哭,「你在裡面好好表現,我等你出來。我會經常來看你,一個月來一次,不,來三次。」

  規定里,最多一月可探三次。

  霍東霓哭著點頭,說:「你要來阿,阿流,一定要來......」

  駱流很少笑,卻故作開心地哄她:「一定來,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駱流從不騙東霓。

  他言出必行,一月來滿三次,安慰她,講笑話和外面的新鮮事給她。

  ......

  那天,九號。

  駱流每個月固定探視日的其中一天。

  獄警向往常一樣,來牢房中叫霍東霓。

  等霍東霓出去,發現坐在窗前的人不是駱流。

  她的腳步頓時僵在那裡,喉間發緊,下一秒立馬轉身對獄警輕聲說:「警官,你弄錯人了。他不是我要見的人,我不見他。」

  後方,傳來男人清冷的嗓音。他說:「都出來了,聊聊吧?」

  霍東霓不肯,但是獄警不願意帶她回牢房。

  她一下就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無奈,霍東霓只好重新轉身。

  她到窗前坐下,眼神冷淡疏離地看著對面精緻英俊的男人,「顧先生,我們間貌似沒有什麼話可以聊。」

  顧驚宴就坐在她對面。

  兩人隔著一層防彈玻璃,他的目光卻依舊深沉得令她難受。

  現在的霍東霓依舊蒼白羸弱,像一朵開到荼蘼的花,生機微弱。

  顧驚宴打量著她,「裡面有人欺負你?」

  霍東霓偏開臉,躲開他的目光,「不關你的事。」

  一陣噁心感湧上來。

  霍東霓彎腰俯身下去,開始嘔吐,吐得滿地都是。獄警趕緊衝上來,將她拉起扭送回病房。

  不過匆匆一面。

  顧驚宴漠然起身,轉身離開。

  當天霍東霓不用出工,獄警特準的,說她身體不對勁需要休息。

  同牢房裡的其他七個女囚收工回來後,看她躺在床上,就到走到床邊,扯她頭髮:「餵——!你裝什麼病阿,故意偷懶是不是,起來把地擦了!」

  霍東霓感受到頭部用力被拉拽。

  她沒什麼力氣,也不想和她們對著幹,否則會被欺負得更厲害。

  就在那幾人要將她拽下床時,獄警及時出現,將門拍得嘭嘭響,大聲呵斥:「幹什麼呢!再怎樣你們七個每個人都扣分阿,到時候誰也別想減刑!」

  女囚們紛紛住手。

  唏噓幾聲,但誰也不敢違抗,意興闌珊地全部坐到對面下鋪的兩張床去。

  等獄警走遠,其中一個說:「今天抽什麼風?原來都不管的。」

  另一個接話:「我也覺得奇怪,對了,你們聽說那個事情沒?今天吃飯的時候聽獄警說的。」

  「哪個?」

  「那個很有名的顧教授,他不是有個家境平平的未婚妻嘛?聽說他那個未婚妻得尿毒症,要換腎,他現在到處給未婚妻找合適□□呢。」

  「他那麼喜歡那女的阿?看不出來還是個情種。」

  「......」

  霍東霓覺得吵,拉過被子蓋過頭頂,轉個身面朝牆壁,用手捂著耳朵。

  不想聽到那個名字。聲音還是沒辦法徹底阻斷。

  「羨慕阿,我們這輩子是沒福氣遇見那樣的男人,不然吃穿不愁誰願意冒險詐騙啊?」

  「嘖——就是他那個未婚妻血型特殊,是什麼Hr陰性熊貓血。」

  「?」

  「那是Rh不是Hr,你讀書的時候去跳花繩拉?」

  霍東霓在黑暗裡緩緩睜開眼,Rh陰性血,和她同一個血型。

  那今日顧驚宴突然到此......?

  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當她心跳開始突突加速的時候,被子突然被掀開,她條件反射地轉過身體,看見一個女囚對她笑著:「你是那個小三兒吧?」

  「什麼?」

  「就是插足顧教授和他未婚妻的小三啊,最後還把別人打傷了,所以進來了。」女囚說。

  這就是所有人認定的「事實」。

  霍東霓難得辯解,也不想多談,將被子從女囚手中取下,「我累了,想睡覺。」

  女囚賊兮兮地問:「你是不是真的和顧教授那樣的男人睡過?」

  「......」

  其他人也圍過來,表示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好煩。

  霍東霓下肢虛浮得發痛,她動了動腳,不耐地說:「是啊,睡過,他床上活很好,那東西很大,還會很多種姿勢,你們滿意了?」

  這下,輪到其他人無語,不再八卦。

  第二天,霍東霓同樣不用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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