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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光是想想就令人膽寒心涼。

  長廊里,

  蔓延開女人的哭喊咆哮。

  一刻鐘前,沈知南推門病房門,他走進去的那一瞬,病床上的女人倏地睜眼,強撐著身體坐起來,雙唇蒼白,眸光婉轉間寫滿淒憐。

  先映入視線的,是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

  半年,整整半年都沒有見過他了。

  簡詩強忍著不適起身,半靠半躺的狀態,看著在床沿邊坐下,清雋五官就在眼前,那顆藍痣遷動心房。

  「沈先生,我真的太想見你了。」

  簡詩帶著哭腔,眼眶紅紅的,她知道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但她真的別無他法也無法忍受內心煎熬了,無數深夜,男子音容笑貌歷歷在目,把她逼得如墜深淵。

  沈知南面色寡淡,無明顯情緒,淡淡地順著她的話:「這不是來了麼,見吧。」

  女人手腕上還包著紗布。

  溫涼的指直接覆上來,問她:「疼麼?」

  簡詩像是幽魂找尋到一絲寄託,反手就握住男人的手,雙手都緊緊攥著:「只要能見你,我再疼都沒關係。」

  「嗯。」

  沈知南由她握著,另一隻手還幫女人拂去眼角淚痕,動作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足以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麼有勇氣,怎麼不再割深一點,去地獄等我。」

  簡詩在瞬間失去表情管理的能力,面上呈現出一派灰白死寂。

  她覺得自己聽錯了,她怔怔地看著男人矜貴淡漠的臉龐:「你......你說什麼?」

  沈知南並不急著接話,薄唇輕彎好似在笑,笑意卻半點融不進眸里,他從旁邊柜子上抽出兩張紙今放在簡詩的被子上。

  「簡詩,」他的聲音很清很沉,「你可以愛一個人卑微到塵埃里,但是沒人會愛塵埃中的你。」

  以沈知南的秉性,他不屑的同時,還棄之如敝履。

  簡詩攥男人的手指開始發緊,越來越緊,怕他會突然離開似的,她佯裝聽不懂他話中深意,眼淚噴涌著道:

  「沈先生,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自從見過你以後,我的眼裡就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我只想待著你的身邊,無論以什麼身份都可以,算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女人字字懇切,發出每個音都暈滿哭意顫聲,換作任何人聽到,都會覺得心軟疼惜。

  偏偏沈知南,不知他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縱使女人聲淚俱下地求他,他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英俊眉眼間甚至見不到半分起伏。

  女人哭,他沉默。

  女人求他,他亦沉默。

  那份沉默就像一把鈍刀,無數下地砍在女人脖頸上,腦袋掉不下來,但是足以令人疼得死去活來的。

  簡詩瀕臨失控,她掙扎著,慌亂去抱床沿邊的男人,雙手攀上男人脖頸貪婪地想汲取到溫度:「沈知南,我求你,我求求你!」

  她從未喚過他姓名。

  數年來,幾次碰面,稱呼都是一句尊敬又疏遠的沈先生。

  掙扎間,簡詩手背上的紗布松落,針頭從血管里脫落,那血登時流得到處都是,落在白色被單上尤是醒目,也沾在男人白色襯衫的衣領上,黑色領帶上。

  沈知南終於有所反應,用手拉開粘在身上的女人,去拿紙時淡淡地道:「衣服髒了。」

  他只關心他的衣服?

  簡詩通紅雙眼瞪得非常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起身只顧擦拭自己衣領的男人,她手背上鮮血長流,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沈知南!」

  近乎於咆哮,更準確地來說,是夾雜著憤怒悲傷的尖叫。

  沈知南將紙團丟進簍里,扯著自己的衣領看一眼,上面斑斑殷紅,虛嘆一口:「這衣服不能要了。」

  他像是根本沒聽見她似的。

  換做是誰,都得瘋。

  窗外陽光滲進病房,照在女人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她渾身都在發抖,抖得很厲害,尚在流血的手掀開被子,下了床想朝男人靠近,卻無力一下跌在地上。

  咚一聲悶響,跌在男人昂貴皮鞋旁邊。

  簡詩不死不休,顫抖著用滿是血的手去拉住他的褲腳:「沈知南,要麼留在你身邊,要麼我就去死,就從HK的頂樓跳下去。」

  見過獅虎的女人,不會愛上路邊野狗。

  簡詩只知道,如果不能和這男人在一起,她將會生不如死,哪怕他萬般涼薄,哪怕他日會萬箭穿心,也抵不過那一瞬的甘甜。

  沈知南垂眸看她,笑了,弧度卻深沉得晦暗:「威脅我麼?」

  腳底,簡詩仰著蒼白的臉,雙眼裡是對男人的渴望憧憬:「我只想留在你身邊,我求求你別這麼無情......」

  沈知南無任何屈尊蹲下的意思,就那麼站著,高大的身形帶出一股無形壓迫感,他居高臨下睨著她:「哪怕我有別的女人也不在乎?」

  簡詩咬牙,哭著說:「是,我不介意。」

  這下倒是真的給沈知南逗笑了。

  他偏頭,看女人臉時笑意瀰漫,卻不帶任何一絲溫度:「那我會當著你的面,和別的女人牽手,和別的女人接吻,說不定——」停頓一秒,笑意開始惡劣,「說不定還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和別人做-愛的。」

  果然,沈知南永遠知道如何讓一個人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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