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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誰知道細作是怎麼想的呢?不過,我便覺得這個權琢玠,不是甚麼好鳥,你想想看,獨寵的人,哪個是好鳥?」

  「是了,我也覺得是,這個權琢玠,賊眉鼠眼的,一上來便是做了鎮軍將軍,平步青雲,如是給我一萬水軍,我也能把吳明徹打得落花流水。」

  眾人竊竊私語著,奈何權琢玠一個字兒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心頭的恐懼感更加濃郁了起來,仿佛是一片陰雲,籠罩在權琢玠的頭頂,他把下巴壓低,死死抵住自己的胸口,根本不敢抬頭。

  「嘩啦——」

  營帳帘子被打了起來,中官何泉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沓子文書,說:「回天子,這些都是從鎮軍將軍的營帳中搜出來的。」

  權琢玠大吃一驚,文書從他的面前被呈上去,放在最上面的,分明就是蕭岑所說,當日丟失第二日又找了回來的文書,應該是謄抄的版本。

  權琢玠立刻大喊著:「不是我!不是我的!」

  這簡直是人贓俱獲。滕王楊瓚與權琢玠無冤無仇,不可能陷害權琢玠,有楊瓚的指證,如今何泉還搜羅出了謄抄版本的文書,簡直不允許權琢玠抵賴。

  「真的是他?!」

  「當真是他!我就說是他罷!」

  「謄抄的文書,怪不得晚上丟失,早上便找回來了,原來謄抄了這麼多。」

  楊兼看到文書,臉色立刻落了下來,眼前可謂是證據確鑿,只有兩個可能性。其一,細作就是權琢玠,權琢玠偷盜了文書,告知了陳人,陳人用改良的長戟大船劃破了他們運送糧草的草繩橋。

  其二,還有一個可能性,權琢玠是被冤枉的。

  楊兼之所以臉色如此難看,正是因為這第二種可能性,按照他對權琢玠的了解,權琢玠根本沒有膽量做細作,一個社恐之人,跑去做細作,這不是挑戰自己的極限麼?

  最有可能的,是有人栽贓陷害了權琢玠。而這個人,一直潛伏在軍營之中,不顯山不露水,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陷害鎮軍將軍,難道不是最可怕的麼?

  楊兼沉著臉,眯著眼目,似乎在思考甚麼,突然開口說:「鎮軍將軍疑似陳人細作,暫時收押。」

  「天、天子!」權琢玠嚇得臉色慘白,說:「天子,臣……下臣是冤枉的……清白的,下臣是清白的,天子……」

  士兵已經走進來,左右押解著權琢玠,權琢玠本就不是武將,根本不夠看,很快被押解出來,聲音也漸去漸遠,消失在幕府營帳之外,被厚重的帳帘子一落,徹底隔絕住了……

  權琢玠被押解下去,他乃是鎮軍將軍,統領著水軍,近日的水戰都是由他來指揮,如今鎮軍將軍入獄,水戰的主將必然要換人,換成甚麼人,卻是個問題。

  「報!!」

  士兵突然打起了幕府的帳帘子,說:「報!權將軍回來了!」

  是權景宣回來了。

  權景宣大踏步衝進營帳,滿臉的汗水,拱手稟報說:「天子,已經查明淳于量的動向,果然朝渡口而來,按照他們的行舟速度,最多三日,必然抵達!」

  「三日!」

  「淳于量的五萬大軍來了,絕對不能讓他和吳明徹會師!」

  「對對,必須立刻出兵,偷襲淳于量的周師!」

  楊兼蹙起眉頭,章昭達的消息是真的,淳于量真的要和吳明徹在渡口附近匯合,但是問題來了,他們剛剛卸任了鎮軍將軍,沒有了水軍主將,該由誰領導水軍呢?

  楊兼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划,朗聲開口說:「安平王。」

  「卑將在!」蕭岩立刻上前,拱手應聲。

  楊兼說:「安平王熟悉水戰,朕令你領兵三萬,應敵淳于量,你可敢?」

  淳于量兵馬五萬,楊兼只給蕭岩三萬人馬,人馬數量懸殊,但是蕭岩並沒有任何磕巴,聲音洪亮冷靜的說:「臣敢!」

  「好得很,」楊兼輕笑一聲,說:「那朕就給你三萬人馬,務必將淳于量的兵馬擊潰,不得讓他與吳明徹匯合。」

  「是!卑將領詔!」

  鎮軍將軍權琢玠下獄,安平王蕭岩臨時授命,三日之後,淳于量領導的陳人水軍便會抵達,因此他們時日不多,蕭岩連夜整頓兵馬,準備立刻出兵,務必在淳于量沒有抵達之前,整理好兵馬,嚴陣以待,這樣才能出其不意,擊潰淳于量的大軍。

  蕭岩領兵出征,河間王蕭岑也跟隨他一起,第二日正午整頓的便差不多了,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直奔渡口。

  楊兼帶著小包子楊廣,親自來到營門為大軍送行。

  楊兼看著浩浩蕩蕩的三萬軍隊,對安平王蕭岩說:「安平王,可千萬別讓朕失望。」

  蕭岩臉色嚴肅肅殺,作禮說:「卑將定不辱命!」

  楊兼點點頭,說:「事不宜遲,出發罷。」

  安平王蕭岩,河間王蕭岑立刻登上舟師,舟師的風帆鼓起,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舟船遍布了整條水道,排列整齊的向前挺進,很快消失在天水一線之間。

  楊兼拉著小包子的手,兀立在營地門口,一直沒有回去,舟船已經消失在天邊,楊兼卻依然望著舟船消失的方向,幽幽的說:「有趣兒的緊。」

  楊廣揚起小臉盤子,看了一眼楊兼,眼神別有深意,不過並沒有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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