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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們現在看著蜜裡調油,但到底沒有成親,萬一沒個輕重,鬧出了什麼就不好了。

  「纓纓,你和周玄焱平時是怎麼睡的啊?」葉清問的直白。

  聽到這個名字,蘇纓心臟猛地一縮,眼眶比紅艷艷的西瓜還要紅。

  葉清一驚以為周玄焱欺負她了,還沒有來得及細問。

  就聽蘇纓輕聲說:「我睡在躺椅上,他睡在床上。」

  葉清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千萬不要讓他欺負你。」

  蘇纓難過地想,他沒有欺負她,甚至他對她很好,他只是騙了她而已。

  葉清怕她不懂,尋思著起身翻箱倒櫃地找出一本冊子,坐回蘇纓身邊。

  蘇纓正拿著巾子擦拭嘴角,視線里忽然多了一本冊子。

  蘇纓看了一眼,書封沒有書名,她只當尋常的書:「上回的書還沒有看完。」

  葉清將冊子推到她眼下,神情嚴肅:「不一樣。」

  許久之後,蘇纓合上冊子,沉默了一會兒,曬紅的臉剛褪下的紅潮又慢吞吞地爬了上去。

  手指扣著書脊,紙片戳到指縫裡的軟肉,才慌張地把冊子放回去,聲音很小:「我,我知道了,謝謝葉姐姐提醒。」

  從來沒有人給她講過這些,以前她被遺忘在雁衡山之上,每日渾渾噩噩度日,成親生子都離她很遠。

  一直到遇見周玄焱,甜蜜之時,她當然也幻想過未來。

  葉清夫婦的生活是她所能想像的美好的家的樣子,她期待過和周玄焱在一起後,她們也會夫妻恩愛,也會擁有孕育一個可愛的孩子。

  她會有一個她渴望已久,只屬於她的家。

  但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易破易碎,蘇纓心中迷茫,不知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破水而出,蘇纓趴在浴桶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聽著窗外的蟲鳴聲,心中的窒息感慢慢地消散。

  蘇纓披上寬袍,走出淨房,抬頭望向夜空,夜色清冷,小小的院落仿佛間變得格外的空曠,她好像突然就不能接受這種令人心慌的寂靜。

  忽然門外傳來一絲動靜。

  蘇纓心尖一顫,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等她躲進屋裡才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麼,垂眸,在淡淡的燭光下,她看到了銅鏡里她紅腫的眼睛和泛紅鼻尖。

  她輕輕地說:「你可真膽小啊!蘇纓纓。」

  陸翀很忙,但一想到回來可以見到蘇纓纓,他渾身都充滿了動力,再一想不久後又要離開她幾個月,心裡就跟貓抓了一樣,有些慌。

  著急的把今天的事情處理好,原本可以天黑前就回來,但為了買月香樓的醬肘子,多等了半個時辰。

  低頭看了眼手裡的食盒,那醬肘子他等的時候就聞到了香味,他得意洋洋地想,蘇纓纓肯定喜歡吃!

  陸翀徑直走向正屋,把食盒放到桌上,一瞧,蘇纓纓又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

  陸翀皺著眉,順手拿了臉盆架上的巾子,走過去攏住她的髮絲:「蘇纓纓,怎麼不把頭髮擦乾。」

  蘇纓身體微微僵硬,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叫他什麼。

  蘇纓背著陸翀,沒有開口,只小聲「嗯」了一聲。

  陸翀以為是剛才語氣重,惹她不開心了,解釋道:「我是擔心你,會著涼的。」

  蘇纓側目,瞥見銅鏡里的他們,陸翀低著頭,在認真地幫她擦頭髮,就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蘇纓情緒低落,不明白自己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陸翀抬眸看了她一眼,劍眉挑起,鳳目嚴肅:「蘇纓纓你眼睛怎麼了?」

  他兇巴巴的樣子,好像她被人欺負了一樣,而他要去為她報仇。

  明明欺負她的人是他。

  陸翀握著她的胳膊,把她扳過來,寬大的手掌握著她的下巴,臭著一張臉,只要蘇纓一開口,他就擼袖子。

  蘇纓閃躲著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的難堪,聲音細弱:「洗澡時,眼睛裡進了水,好痛。」

  陸翀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纓纓也學會了偽裝自己的情緒,就像蘇纓也沒有想過他會騙她一樣。

  陸翀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他心疼地看著她:「我幫纓纓吹一吹——」

  陸翀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薄薄的眼皮上,神情專注,好像為愛人舔舐傷口的大狼狗,溫柔得蘇纓想哭。

  她承認她膽小,承認她懦弱,可是她真的好喜歡他啊!

  喜歡到,她不敢問他,她怕她開口,這岌岌可危,一戳就散的泡沫瞬間破碎。

  陸翀抬手,指腹觸碰她的眼角。

  帶著繭子的指腹有些粗糙。

  蘇纓心裡陡然又生起惱意,先前以為他少年時吃了許多苦,以為他被東家折磨,手上才生了這些老繭。

  現在想來,這些繭子全是練武得來的。

  而且他身上半點商賈之氣都沒有。

  處處都在露餡,他連騙她都騙得不仔細。

  蘇纓突然瞪他。

  陸翀楞忪一下,有些莫名,貼心地問:「吹得不舒服?」

  蘇纓揉揉眼睛,低語道:「已經不難受了。」

  陸翀抖開巾子蓋在她的小腦袋上,手掌包著她的發頂揉了一把:「那過來吃肘子。」

  蘇纓拂開擋住自己眼睛的巾子:……

  這條巾子是她洗臉的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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