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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血窟窿,他咬緊牙關,心中暗罵,好在沒有傷到要處!

  陸翀靠上椅背,丟了手裡的藥瓶,隨手揪了自己的髒衣服披在肩頭,他抬眸看向不遠處低頭玩手的姑娘,也不見外,理直氣壯地指使蘇纓:「拿卷布。」

  他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催促道:「當我買的。」

  蘇纓的日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並不富裕,蘇纓翻箱倒櫃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半尺布。

  「你再慢點,傷口要癒合了!」陸翀偏頭盯著布簾後,埋在箱子裡撲騰的影子涼涼地說道。

  蘇纓身影一僵,睫毛顫顫,將落到自己頭頂的衣服拿開,小臉羞窘,將探到衣櫃的上半身收回來,撩開布簾,伸出腦袋:「我家好像沒有布。」

  陸翀吸了一口氣,抬手指指她:「舊衣服也行。」

  片刻之後,陸翀多了件柔軟的中衣。

  蘇纓的衣裳都不是上好的綾羅綢緞縫製的,衣料一應都是棉布。

  「你放心,都是洗好了才收起來的,不髒的!」

  陸翀自然看出來這是乾淨,只是他拿在手裡,一股清甜的馨香肆意地鑽進他的鼻腔。

  陸翀忍不住臉有些熱,裝作隨意,瞥了她一眼,她這會兒倒是乖覺,主動地背對著他,避嫌!

  陸翀面上冷酷,手臂一用力,布帛撕裂兩半。

  蘇纓在旁邊聽得直心疼,這些衣服,她已經穿不下了,但她還是捨不得扔掉,每一件她都妥帖地洗乾淨收好。

  她安慰自己,小聲嘀咕:「他給錢的,他給錢的,嗯!他給錢的!」

  陸翀將撕好的布條纏繞在腰腹上,打了個結,心中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此番遇刺,本在他的計劃之類,誰曾想那些人竟這般看得起他,下了血本要置他於死地,怕是現在軍中已經得到他遇刺身亡的消息,陸翀鳳目微眯,閃過一絲煞意,片刻心中已經有了章程,乾脆順水推舟,讓他們放鬆幾日,再……

  陸翀扣好最後一顆扣子,起身,扯到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纓悄咪咪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陸翀瞬間整理好表情,挑眉,故作疑問。

  蘇纓愣了一下,彎彎眼睛,關切地問道:「很痛嗎?」

  陸翀黑了臉,這姑娘怎麼這般沒有眼色,他心中惱火,拉著臉瞪了她一眼。

  蘇纓只覺得莫名其妙。

  陸翀收回視線,闊步往外走了幾步,步伐瀟灑,看起來絲毫不像重傷之人。

  感受到身後大喇喇的目光,他得意洋洋,這點傷,他根本不在乎!他彎腰撿起他的外袍,壓到傷口,額角青筋暴露,骨節分明的手背繃緊。

  「你怎麼了?碰到傷口了嗎?」蘇纓純淨的眼眸滿是真誠地看著他,「你現在最好不要彎腰呢!」

  蘇纓覺得他有些笨!

  連她都知道傷在腰口,最好躺著休息,不要做彎腰的動作。

  她走過去,攙著他的手臂。

  陸翀臉色比他剛上完藥的時候還難看,他緩了緩,若無其事地直起腰身,將手臂從她小小的手掌中挪開,坐回椅子,彎唇:「我沒事!」

  蘇纓點點頭,既然他說他沒事兒,那他就沒事兒吧!

  不過,她指指他的腰。

  「可是血滲出來了!」

  陸翀穿著他的破裡衣,腰傷處有個大口子,露出裡面裹在腰部的棉布,棉布上暈開了淡淡的血跡。

  蘇纓看上去單薄纖細,圓圓的臉蛋也不過巴掌大,唇瓣賣乖似得抿成直線,讓她軟乎乎的面頰看上去肉嘟嘟的,格外漂亮的眼睛真誠專注地看著陸翀,眨一下眼睛,滿身的靈氣。

  陸翀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舔了舔唇,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沒、關、系。」

  蘇纓心道:好吧!

  她自己尋了另一張椅子坐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呢?你現在受傷了,要我幫你聯繫你的家人嗎?」

  蘇纓想來,中午與曹婆婆說話時,院中傳來的巨響就是他發出的。

  「幫著東家護送商隊,偶遇胡人,遭到搶劫,才落到這般境況,」陸翀垂眸,輕描淡寫地說道,「家在京城,路途遙遠,就不必送信了。」

  雁衡山地處西北西平城,近些年西北邊疆與胡人爭亂不休,去年一場惡戰過後,兩國暫時休戰,但私下裡暗潮洶湧,時有摩擦,眾人都只道兩國遲早有一場大戰。

  最受影響的便是往來兩國的商販,便是久居山上,蘇纓也聽說過胡人搶劫作亂的事情。

  蘇纓雖然見識不多,但看陸翀的衣料和氣度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尋常百姓平平淡淡地過活,哪裡會受此重傷。

  蘇纓也猜想過他是何身份,但想不出來,這會兒聽他說辭,便當了回真。

  邊疆紛亂之中能有膽量遊走兩國做生意的人該是他這種氣勢強大又霸道的。

  「山下有藥鋪嗎?」陸翀挑開話題。

  「有的。」蘇纓點頭,雁衡山右峰峰頂有座寺廟,來往香客眾多,山下有個小集市,各式各樣的鋪子也是有的。

  陸翀抖開他的袍子,伸手摸索:「我在這兒住幾天,給你銀子,明天麻煩你尋個空閒幫我買點藥,再買幾件成衣,再添上我用的你的這些東西,給你五十兩夠吧?」

  「你要住這裡嗎?」蘇纓瞪大眼睛。

  陸翀看著她,哼哼一聲:「不行嗎?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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