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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走後不久,吳王李沐一臉陰沉地出現在涼亭邊上,他方才與李淮在梅林邊上相談,一時話不投機又被李淮刺了幾句,便失了與他再說興致,悶悶不樂地入了梅園。

  誰知在這無人之處的涼亭中,竟有位極其貌美的女子坐在亭中,手邊還放著一盞燈籠,淡黃的柔光映在她的臉上,像極了畫中的仙子,李沐本就愛美色,見那女子穿著打扮不像是父皇的妃子,便上前問道:「你是哪家的娘子?」

  尉遲小娘子先是一愣,瞧清楚來人的衣著樣貌後,臉上又浮現出羞赧的笑容......

  這天夜裡,花鱗在御藥房中收到了元思蓁傳的信箋,那信箋藏在藥方之中,還施了隱匿的術法,只有花鱗解開才能瞧見。

  元思蓁收拾好了行囊後,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才給花鱗寫了這封辭信,簡單了說了兩句自己的打算。

  花鱗粗略一看,便將信箋燒成了灰燼,面色平靜地拿起手邊的摺扇,要像往常一樣去城裡逛逛,看能不能攢到什么小功德。

  自下山後她已許久沒有見過師兄師姐,這一回再見又要分開,她心裡頭是有些不舍的,但她向來喜怒不言於色,旁人瞧著,只會以為她冷漠無情。

  花鱗一個人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心裡卻反覆揣摩著元思蓁離開的計劃,怕這其中有什麼漏洞,絲毫沒有留心在積攢功德之上。

  待到她即將走到城門邊時,忽然警惕地朝後看去,夜晚的微風將她的法子吹起,卻沒有瞧見身後有何不妥。

  沒一會兒,她便聽到了武侯巡邏的腳步聲,便一個閃身躍進了小巷中,再出來時,那奇怪的感覺已經消失,或許只是武侯的原因,她多心了。

  花鱗也沒了繼續夜遊的興致,匆匆回宮,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晚的風與平日裡有些不同......

  而晉王府的臥房中,元思蓁雖已閉上了眼睛,可卻完全沒有睡意,她方才使了心眼問李淮何時去圍獵,誰知竟就是後日,而李淮則明日就要前往獵場。

  這便是說,明日就是她離開的良機。

  元思蓁雖已下定了決心,可心裡頭還是有些忐忑,實在是睡不著,便睜開了眼睛看起了枕邊人的睡顏。

  李淮的側臉稜角分明,飛眉入鬢英氣非常,沉睡後沒了白日裡的鋒芒,倒顯得柔和了許多。

  與李淮相處了這麼久,她倒是越發看不懂他的性子了,明明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卻還真被她幾句話耍得團團轉,一點兒也沒有以前的聰明勁,也不知該說是她厲害,還是李淮太過幼稚。

  花鱗說李淮待她是真,那明日她走後,李淮會不會傷心......

  元思蓁立刻將這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心想她擔心李淮做什麼,還不如多擔心一點兒自己的小命,若是等他恢復了記憶,哪裡會有什麼傷心,只怕是恨不得啖她血食她肉。

  想到此,元思蓁謹慎起見,想再探一探李淮的靈台,誰知她的手還未碰上李淮的眼睛,就聽到李淮低沉的嗓音,「睡不著?」

  元思蓁伸了一半的手立刻搭到李淮肩上,親昵地拍了拍他,語氣輕柔地說:「宴席上喝了點酒,酒勁沒散,還真睡不著。」

  李淮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元思蓁,透進房中的月光映在他眼底,讓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緒,「有心事?」

  元思蓁抿唇一笑,搖了搖頭道:「沒心事。」

  可李淮卻不移開目光,元思蓁覺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般,無奈垂下眼眸看向別處,尋了個藉口說:「是想王爺,這些日子見不著人,好不容易多說幾句話,王爺又要出去好幾日,雖是圍獵,但畜生不通人性,我心裡頭擔憂。」

  她悶聲將話說完後,等了許久才聽李淮說:「你在王府中等我幾日便好。」

  元思蓁靠在他手臂旁,輕輕點了點頭,「嗯。」

  她聽著李淮又再平緩的呼吸聲,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哪裡還敢再去探他靈台,她閉著眼又胡思亂想了許久,仍是沒有睡著。

  這夜長安城不能入眠的人不在少數,就連九五至尊的李延慶也還坐在燈下批閱奏摺。

  大太監候在一旁忍不住說:「聖人當心身子,明日再批閱也不遲啊!」

  李延慶咳了兩聲,端起邊上的茶盞一飲而盡,嘆氣道:「明日還有明日的奏摺,都怪朕忙著貴妃的生辰,耽誤了政務。」

  「這怎是聖人的過錯,只能怪老奴是個沒甚本事的閹人,不能幫聖人分憂。」大太監連忙彎下腰說道。

  李延慶輕笑了幾聲,「社稷重擔,哪裡是你能分憂的。」

  「老奴多嘴了,要分憂也該是幾位龍章鳳姿的殿下,老奴只能用心伺候聖人的起居罷了。」大太監隨侍多年,說話極得李延慶心意。

  李延慶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摺,狀似玩笑地問:「那你倒是說說,朕這幾個兒子,哪一個能為我分憂啊?」

  「幾位殿下豈是老奴可以議論的!」大太監腰彎得更低,語氣惶恐地說:「聖人折煞老奴了!」

  誰知李延慶還繼續問道:「是晉王李淮,還是吳王李沐?」

  「這......」大太監沒想到他如此直接,還點名道姓,饒是他八面玲瓏,此時也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敢搭腔。

  「行了,料你也不敢說。」李延慶不以為意地說:「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儲君也該早日定下,如今合適的就只有他倆人,確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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