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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要求母親與他擁抱,母親溫情地向他問好,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這就是神明賜下的幸福。

  ……

  在神明的要求下,他將自己的痛苦與母親的痛苦獻上,神使說,他將有資格抵達神國。

  「我叫姜。」他聽見白皮膚的神使說。神跡降臨在他的房子裡,黑色的玻璃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是【光】他聽見神使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借著這樣的【光】,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世界。血液流淌的地方終於不再是一片黑色,而是和桌子一樣的顏色。

  世界上並不是只有自己與母親的黑色,神父與血液的紅色,神使與神像的白色。

  原來,還有其他顏色!

  姜如許看著面前明顯進入某種狂熱狀態的伊萬,出聲打斷,「伊萬,你知道這片區域有什麼博學的人嗎?或者是能為我們接下來的活動提供幫助的人?」

  伊萬轉動他此刻亢奮異常的腦袋,很快他就想起一個人——完成手術的神父。

  「如果您想找到這片區域裡,對神明信仰最虔誠,也是最博學的人的話,那應該去見一見神父。」伊萬向她建議。

  兩人走出低矮的房屋,姜如許發現,屋外的景色早就不是畫中所描繪的那樣。月亮在天空上消失了,暗紅色的天空現在呈現得是一種極為慘澹的情態。比深夜明亮,又比白晝黑暗。星體也從這塊畫布上消失了。

  她回頭,卻發現伊萬仍然停留在玻璃前,這塊淡黃色的玻璃是整個畫布唯一的光源。

  「我可以取下它嗎,大人?」對方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這樣的神跡應該歸於奇蹟之地。」在見到她點頭之後,玻璃被取下,用房子裡類似於床單的布料厚厚裹上。伊萬帶著它一同踏上前往教堂的路途。

  對方完全是一個狂信徒的姿態,姜如許心想。如今,她對如何回到現實世界一點頭緒都沒有,那雙漆黑的手自從把她抓到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她看了看漆黑的伊萬,又想起房子裡同樣黑色的屍體。那麼,將她帶到畫布世界的,是不是也是畫布世界的某種生物呢?

  這個生物明顯脫離現實的範圍,不會有現實的物種擁有那麼長的手臂,並且能超越維度攻擊敵人。這樣的特徵或許需要在她了解當地神話知識之後,再加以辨別。再說,那個東西拖她進來,而不是殺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發現伊萬總是亦步亦趨地踩著自己的腳步跟在後面的時候,姜如許忍不住發問:「你的眼睛剛剛恢復,是無法適應外界的狀態嗎?」

  伊萬被她問得嚇了一跳,解釋道,「抱歉,周圍實在是太黑了,在脫離神跡之後,我只能看見您。」

  姜如許看著面前曲折的小路,四周有高高的水杉錯落在路邊,將暗色的天空割得支離破碎。不算光明,但也稱不上黑暗。她突然想起,第二個故事裡,伊萬的視力是異於常人的。

  他看見了母親,看見自己,卻看不見周圍的景色。

  他之前說,自己從未見過【光】,並將那塊異常的玻璃稱之為神跡。

  他只能看見來自玻璃的光。

  在此之前,伊萬從未看見過世界,他無法判斷現在他所見的一切是否正常。姜如許突然有一個猜測,他或許除了活物之外,只能看見她——也就是學生們所編織的世界。

  伊萬眼中的世界是混沌,而學生則是造物主。

  姜如許想要證實這個猜測,「伊萬,」她對身後表現得有些緊張的男人說道,「世界是有白天和夜晚之分的,有晚上,有早晨。現在是晝與夜的交界處,神於此刻創造短暫的黎明,供祂的羔羊前行。」

  伊萬呆呆地站在原地,脫離神跡,他的世界終於不再是一片黑暗。他看見腳下蜿蜒的小路,看見上方暗紅色的天空,自己背上的包裹呈現出的從未見過的色澤。

  看著面前男人激動的神色,姜如許知道自己蒙對了,這樣的影響存在也證明她仍處於英語課堂之中,只不過控制伊萬世界的人由全部同學變成了僅有她一人。

  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發現。

  知道面前的狂信徒直直向著水杉樹幹走去。

  「咚!」姜如許覺得對方的腦袋此刻一定很痛。

  「這裡有什麼嗎,大人?」伊萬一臉茫然。

  ☆、在畫布里種田的日子【3】

  這世界不行啊,姜如許看著面前胡亂摸索,就是看不見樹幹的伊萬,突然覺得心累。她好想智能一鍵創世,每次都要說車軲轆話讚揚所謂神明,在把需要伊萬看見的事物加進去,真的很累。

  尤其是她擔心自己話說多了,這個狂信徒會找到話語裡的漏洞。

  凡是謊言,必有缺漏之處。

  不過,從某種角度來看,姜如許覺得像這樣可以由她來掌握伊萬的世界也並沒有什麼不好。這樣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個人可以和她站在統一戰線。目前如何脫離畫布世界還是個問題,伊萬作為課堂故事接龍的主人公,最好還是能夠在她身邊。

  「伊萬,神明總是會為它的信徒設下層層挑戰。為什麼不將它當成是什麼賜予你的考驗呢?」她選擇就像在驢子腦袋前掛上根胡蘿蔔一樣,或許對於一個能獻祭親媽的信徒來說,神明也確實像一個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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