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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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李舟山在夢君處度周末,夢君在廚房做菜,發現沒有酸菜了,就讓李舟山趕緊下樓去買。

  李舟山領命之後,拿了錢包火速奔下樓。夢君把火關小,等著李舟山。這時聽見李舟山的電話的鈴音,她以為是李舟山回來了呢,叫他幾聲,沒有回應。

  夢君走出廚房,尋著鈴聲,來到沙發邊,彎腰拿起了李舟山的電話,顯示屏上的備註是「HE」。

  從備註的格式來看,夢君判斷對方應該是他的朋友。她知曉李舟山的習慣,越是親密的人,他的備註越簡單,他說是為了防止電話丟失,讓外人無法辨別。

  夢君知道李舟山對她的備註是MD,他解釋說是my dear。眼前這個HE,想必是他的死黨。

  鈴聲息了。

  夢君正準備把電話放回去,又驟然響起,她猜想對方或許找李舟山有什麼急事。她按了接聽鍵:「餵。」

  對方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便問:「你是不是姜夢君?」

  夢君本以為「HE」會是gentleman,沒想到是lady,對方還知道她的名字,而她對這個聲音卻很陌生。

  夢君禮貌的問道:「他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有什麼要轉告的信息嗎,還是等李舟山回來打給你?」

  對方一聽,猶豫了片刻說:「其實,也沒什麼事了,我打電話就是告訴他一聲我要考博了。」說完這句,對方便掛了電話。

  吃飯的時候,夢君平淡的對李舟山說:「剛才有一個人打電話給你,你不在。我以為有什麼急事,便替你接了,她說她要考博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李舟山「哦」了一聲,繼續吃飯。

  夢君以為他會解釋這個「HE」,結果李舟山仿若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吃飯。夢君沉不住氣了,但還是儘量輕鬆的問道:「她是誰啊?」

  李舟山淡然一笑說是一個朋友。

  「曾經的女朋友?是張茜蘭嗎?」夢君不放棄的繼續問道。

  「我只有一個女朋友就是你,我沒有過去。」

  「誰還沒有過去啊,我又不生氣,你不用藏著掖著。」夢君放鬆語氣說道。

  李舟山聽夢君說「誰還沒有過去啊」的話,讓他又想起了梁俊博,正色道:「我就沒有過去。」

  夢君趕緊收住,笑道:「好了,逗你玩呢。」

  何潔如返校之後,沒有和李舟山再討論過酷刑。李舟山在線約她聊天,也得不到回音。考博,是她返校之後傳遞過來的第一個信息。李舟山心緒不寧,她還是選擇了躲避。

  夢君發現了李舟山不安的狀態,她感覺這個「HE」可能不像李舟山所說的那樣,只是個朋友。她趁著他在廚房刷碗的空隙,偷翻了他的手機,查看了通話記錄和簡訊。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她記下了「HE」的號碼。

  夢君當初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得到吳琦的聯繫方式,並且主動約吳琦出來見面,讓吳琦和梁俊博分手的。

  可是等她抄下「HE」的號碼,她覺得很荒謬,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做。她把紙片撕掉,扔到了垃圾桶里。夢君認為李舟山不會做越軌的事,她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再失去了。

  等李舟山忙完了。

  夢君說想到她的母校走走,自畢業以來,她還沒回去過。李舟山自然是殷勤備至,相陪而往。

  他們在校園走累了,找了一張長椅坐下。附近的椅子上坐著一對情侶,女生坐在男生的腿上,男生摟著女生,兩個人在呢喃低語。

  夢君向李舟山努了努嘴,讓他看那對情侶。李舟山偏過頭看了一眼,他不明白有什麼可看的,那個女生長的很稀鬆平常啊。

  夢君附在李舟山的耳邊說:「我想坐到你的腿上。」

  李舟山環視了四周,行人來來往往,他不是那種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親昵舉動的人。他扭捏起來說,回家怎麼坐都行。

  夢君不高興的說:「回家我才不坐呢。」

  李舟山見夢君有點生氣,他拍了拍腿說:「好吧,坐吧。」

  夢君興高采烈的坐到了李舟山的大腿上。李舟山問她,難道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嗎?

  夢君不悅,要他不要破壞興致。李舟山便不再說話,伸開雙臂摟著夢君。夢君低下頭貼著李舟山的臉問道:「你在外面,親我的脖子的時候,也沒見你害羞啊。」

  李舟山尷尬笑了笑,稱那是他不能自已做出的舉動。

  夢君笑著說她現在也是不能自已。

  李舟山嘴上說這樣不好,其實心裡還挺享受。夢君覺察到了。

  他們聊了一些音樂的事,夢君在跟著李舟山學吉他。

  夢君怪他教的太嚴,跟個教導主任一樣,板著臉,就差拿個棍子打手板了。夢君不僅僅是以抱怨的語氣說的,還在裡面夾雜了一些撒嬌的語態,這更像是閨閣女子的春恨秋怨。她知道李舟山吃這一套。

  她覺得氣氛到了,此時李舟山應該是迷醉了,不大會說謊。她問「HE」是誰。

  這個問題讓李舟山很難回答,他對何潔如談不上了解,可是又常常在網上聊天,而且聊得火熱。看夢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勢,仿佛不拷問出點信息是不肯罷休的,自己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並不怕她問。

  他以儘量疏淡的語氣,講了他和何潔如認識的過程,最後還附加了一句:「我只知道她的名字,連她是哪裡人也不知道,這樣連朋友也算不上吧。」

  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引起夢君懷疑,惹出事端。

  夢君這才知道「HE」是何潔如,見他毫不在乎的回答,反倒覺得可疑。李舟山見她一臉的懷疑,便又詳述了一遍,比剛才所說的透漏了一些細節。

  李舟山的這一番訴說,不但沒有打消姜夢君的疑慮,反而更加重了她的疑慮。

  她心下盤算,他考研是多年前的事了,原來他們一直沒斷聯繫啊,而且他的日記裡面並沒有記載認識何潔如這件事。

  她質問李舟山為什麼不寫在日記裡面。李舟山解釋說是瑣屑小事,不值得記載。

  夢君冷笑道:「她考博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說啊?」

  李舟山對夢君沒有過隱瞞,他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隱瞞,便和盤托出,講了何潔如前段時間來成都的事。

  夢君聽完站了起來,怒道:「你竟然陪著她去蹦極?以前我腆著臉,求你去,你都堅決不去的。」

  當初夢君為了遊說李舟山和她一起蹦極,費盡口舌,無奈李舟山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最終作罷。讓夢君沒想到的是李舟山竟然克服恐懼和別的女人去蹦極了。

  李舟山後悔不跌,不應該全盤托出的,他苦笑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去的。」

  夢君冷笑道:「迫不得已?她拿刀架你脖子上嗎?」

  李舟山呵斥道:「沒有。」

  夢君繼續逼問:「她陪你睡了?」

  李舟山有些生氣,斥責道:「沒有。」

  他這一聲引起了周邊人的注意,那一對情侶也朝這邊看。李舟山用商量的語氣說:「這樣吧,我也跟你去蹦極,算扯平了。」

  夢君冷笑道:「我才不吃沾著別人口水的蘋果呢。」

  李舟山沒有了辦法,拉著夢君低聲說:「真不像你想的那樣。」

  無論李舟山怎麼解釋,夢君就是不聽,她說:「即便你們沒什麼,也是在搞曖昧。」

  一個遠道而來的朋友,是不是應該盡地主之誼招待一下呢?怎麼就成了搞曖昧了,李舟山想著心裡也覺得堵得慌,沒想到她這麼不信任自己。

  他向夢君解釋著他和何潔如之間沒有一絲的曖昧成分,全是她胡攪蠻纏的個人臆想。

  夢君是真的怕再失去了,她失去了梁俊博,如今陳可也走了,她只有李舟山了,而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保持著兩年多的通信,更讓她氣的是他竟然和這個陌生的女人去蹦極。

  她嫉妒,憤怒。

  夢君聽到李舟山說她胡攪蠻纏,更加生氣了,拔腳就走。

  李舟山見夢君氣沖沖的走了,他既懊悔又氣憤,懊悔的是不該把全部事全部說給夢君,氣憤的是夢君竟然不信任他。

  他跑了幾步,追上夢君,在她後方兩三米處跟著。他知道此時無論講什麼她都不會聽的,最好是等她冷靜了再解釋。

  夢君回頭對李舟山喊道:「你有病啊,幹嘛跟著我?」

  李舟山也不搭理,只是跟著。

  夢君心裡只有怒火,她覺得她對李舟山了如指掌,卻失算了。

  夢君只顧往前走,根本沒有看路。在她準備過馬路時被李舟山拉住,她掙脫不了。李舟山提醒她此時是紅燈不能通過。夢君站住等著,李舟山鬆開了手。

  剛一通行,夢君就第一個走了過去。李舟山緊緊的跟著。坐公交時,他就站在她旁邊,一句話不說。回到家,夢君把門從裡面反鎖。李舟山雖有鑰匙也打不開。

  他實在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她吵鬧,所以一直跟著她到家,就是為了把話講明白,現在卻進不去門。李舟山敲了敲門,沒有回應,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

  李舟山感覺她還在氣頭上,等她冷靜冷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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