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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汝姍目送歲歲也跟在他們後面去政事堂玩,眉心一簇,但很快又恢復了溫柔之色。

  「……東西都帶上,吃食和棉被都檢查仔細,對了,歲歲愛吃的糕點也備上,長生的功課要帶上,不能落下作業了,殿下愛喝茶,但切記不能給他喝上冷茶,讓信陽仔細看著點……」

  殿中,容宓仔仔細細地吩咐著,抬眸看到寧汝姍這才招了招手:「大晚上的,害你也跟我忙碌,你們都下去吧,這幾日定王祭奠設在宮中,務必讓東宮之人謹言慎行,不可隨意外出。」

  「是。」

  「不礙事。」寧汝姍坐在身側,為她沏了一杯茶,突然說道,「我已經去信給張叔了。」

  張春在協助宴清處理完西南一代叛亂後就一直滯留在西南,至今也不曾回來。

  容宓側首看她,眼波微動。

  「但張叔性格你也有所耳聞,江湖中人素來不受約束,肆意驕傲,這麼多年來對我和娘諸多照顧,我心中一直感激萬分,所以我也一直不願讓他做自己不喜之事。」

  寧汝姍把手中的茶遞到她手邊,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他是否願意入臨安。」

  ——入臨安為宴清看病。

  宴清是娘胎裡帶來的體弱,一出生就被斷言活不過十歲,這麼多年來宴家耗盡心理,遍尋天下名醫,可身子卻一直都是時好時壞,要靠奇珍異寶續著。

  容宓定定地看著她,眸光似有水光閃過。

  「嗯,自然都依張大夫,我聽說張大夫在西南大軍時得罪了全軍營的人,好幾次都不給宴清臉,把人罵得狗血淋頭,那脾氣確實是世外高人才有的脾氣。」

  寧汝姍抿唇一笑:「張叔人不壞的,只是那張嘴確實有些得罪人。」

  所有人都在興奮和不安中逐漸睡下。

  政事堂燭火徹夜長眠,地龍燒得炎熱,所有人都脫了外套,兩個小孩更是熱的臉頰泛紅,可唯有坐在上首的宴清依舊披著厚重的大氅,唇色雪白。

  「開點窗戶吧。」他對著信陽低聲說道。

  信陽猶豫著。

  「不礙事不礙事,殿下身體為重。」幾個閣老連連擺手。

  「沒事的,孤也覺得有些悶了。」宴清唇角微微彎起,笑說著,「你們兩個把衣服穿起來,若是困了就去隔壁休息。」

  他對著兩個小孩說著話。

  長生看著他搖了搖頭:「孩兒不困。」

  「歲歲也不困。」寧歲歲眼睛亮晶晶的,盤著腿,也跟著嚴肅地點點頭。

  「襄陽是深夜奇襲得手的,容祈火燒大魏糧草後又借著夜色,營造出強攻的架勢這才打得白起措手不及,迫得他丟襄陽以保全大部分兵力。」

  宴清沉穩的聲音在寂靜的政事堂格外清晰。

  樞密院如今成了一個空殼子,曹忠已死,拔出近一半的黨羽,容祈又成了北伐大將軍,眼下整個樞密院不得不和政事堂一起辦事。

  「容將軍帶兵二十萬,支援三地,本就迫於奔波,應天府如今已經占據潁州,按理情況並不緊急,若是派出三萬兵力支援襄陽才是。」樞密院副使開口說道。

  「話雖如此,可應天本就二十萬大軍,之前占領潁州已經十萬,建康府軍如今都在鞏固東邊一代。」廣西房主事戴沉沉聲反駁著。

  「最讓微臣不解的是,白起手中也有三十萬大軍,為何不與我們交鋒,直接避退襄陽,實屬費解。」

  —— ——

  襄陽府城,攻下襄陽第二天,百廢待興,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白起並未進入唐州。」

  副將坐在一側,神色凝重,沉聲說道。

  「我們的兵力不足以四線分立,不然會顧此失彼,不知朝廷是否會分兵過來。」

  大中午召全體將軍議事,屋內坐了十來位將軍,神色也各有區別。

  「要俺說,一定是白起進不去唐州。」一個形容粗獷的黑面將軍大聲嘲笑著,「唐州之前都是紂家人把控的,結果紂家最有出息的紂行那個大瘋子死在將軍手中,鄒家剩下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的孬貨。」

  他蒲扇一樣的大手拍著桌子,滿臉不屑,大聲嚷嚷著。

  「鄒白兩家自來就是死敵,當年燕支一戰就因為女人有了分歧。魏景盛偏袒白家和師家,新帝魏行扶持外戚紂家和遠支一派魏姓人,重用北地高門,我看他們分明就是狗咬狗。」

  「白家可不是軟柿子,這些年能在魏行手中毫髮無損,白徹是這次主帥,想來不會如此。」又有人出聲解釋著。

  「呲,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黑臉大將呲笑一聲,「再說了,朝廷眼下並無多餘兵力,西南剛平,西北異動不止,東線本就有水匪侵擾,我們現在的北線也是戰線綿長,戰火不斷。」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容祈眉眼低垂,目光落在那張碩大的輿圖上。

  「會有人來的,如今四城防守還請各位將軍不可鬆懈,所有人務必嚴正以待。」

  他手指捏著手中的一塊墨色玉佩。

  那是臨走前寧汝姍贈與他的玉佩。

  「這,可是有消息了。」副將謹慎問道。

  容祈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 ——

  「讓應天派兵三萬支援襄陽。」天色已經暗下,寧汝姍正在和容宓一起縫棉衣,就聽到袁令帶回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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