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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一片沉寂。

  陸博歇斯底里,爆出的粗口沒堅持一會,手上劇痛。

  他原本有隻手受了傷,血肉模糊,剛作好處理便被抓回來,到現在,他另一隻完好的手又被劃傷。

  這次,卻不知為什麼,那刀,只沿著他掌心輪廓劃了一圈。

  那手術刀薄而穩,輕而易舉地劃出漂亮的血線,一珠珠的血滲出血線來,陸淮深輕擱下手術刀,用器皿裝盛對方滴落的血,積攢了一定毫升,將它放進對方的西裝口袋,「這地下室沒有水。」不慌摘取手套,他行至桌前,扶著桌在桌面輕輕敲了敲,「所以這三瓶血,應該夠你支撐兩天。」

  走近了陸博,聲清淡微揚。

  「你最好不要休克。」

  當陸淮深出了地下室,被門外的老管家等的正著,老人有點唏噓,陸博作的惡太多,只是犯的那些事一併讓陸四給攬去了,陸四是想著反正自己坐著牢,左右逃不出去,不能再賠上兒子。

  幸好……

  像是小少爺,自小被白家的那小丫頭管束著,從來有分寸。

  正在欣慰,小少爺的聲音驀然低低泛起:「明天早上,我去購買食材。」老人家怔了怔,庭院的地燈瑩白,見小少爺如是自語,念得輕,存著疼寵:「今天晚上我做的菜,阿霽沒吃多少,可能是食材不新鮮,她不喜歡。」

  管家嘴角立刻動了,可稍作猶豫,選擇噤了聲。

  廚房裡的食材是他親自把控,不可能不新鮮,再者,小少爺的廚藝他是有見證過,放在以前,白家小丫頭那簡直喜歡的不得了。

  聽少爺又呢喃:「她看著我的次數也比昨天少。」

  第二十四章 【蝴蝶】  寒冽……

  雨霧漸起。

  到了早晨, 天是一種朦朦的青灰色,臥室里更暗,邵母開了燈, 一開窗子,才知窗外是下雨了,雨勢變大, 徹底散了連日來的暑熱。

  這樣的天氣里,她放輕了腳步去洗漱。

  本來一貫早起, 洗浴間仍在走廊上,她沒來及進去, 聽見了餐廳那端有點動靜似,不由驚了驚, 果然,餐廳的牆上一抹暗白的天光, 光里有他的剪影,隱隱是正坐在餐桌前, 當她喚:「汀渝?」

  那剪影一頓。

  「汀渝?」邵母奇了,兒子平常最是貪睡,可此刻的天不過剛蒙蒙亮的樣子, 便去瞧他的神色。

  他似乎真沒睡醒,掐著半截的菸頭放入菸灰缸碾熄了火, 轉收拾起桌上的碗盤,而灶台上,鍋也沒洗, 邵母從里揀出燒焦的排骨,她一嘗,連忙「呸」出來, 跟在兒子身後想問個明白:「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大早燒起菜來了?」

  她這兒子,自小到大對做菜沒興趣,今兒倒好,要是廚藝他也能學會,以後她跟著能省心不少。

  「你要真想學做菜,媽就教你,像你剛才做的那排骨,鹽要是再少給一半,那味道就剛剛好呀。」

  得來的回應卻敷衍極了。

  他一邊回房,關門前鼻音濃沉的「嗯」了聲,又低聲道:「我再睡會。」就關了門。

  吃了個閉門羹,待邵母反應過來,氣的笑,「這孩子……」

  雖然下著雨,天卻漸漸地發亮,隔著門,半晌,母親含著嘆息笑:「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一次,就姓白的那丫頭和我們坐在一桌,她別的菜沒吃多少,我燒的一盤小排骨她倒是吃了許多……」連邵母想著,忍俊不禁:「你要真是想學,等你睡好了,我教你。」

  一時間,雨聲密匝。

  他眉骨的輪廓模糊著,聽著雨,拿起枕邊的書把眉眼蓋住。

  天色尚早。

  陸家的公館這兒,同樣被遮掩在層層的雨幕後頭。

  卻與邵汀渝相反,她既然起了床,無論如何都不會睡回籠覺。

  說來奇怪,她有些擇床,昨晚這一覺卻酣睡的直到天亮,在心裡思忖著,她手沒閒著,將窗簾束好,看著窗外,有一隻蝴蝶正棲在窗的玻璃上,像是在躲雨,白霽溪覺得驚奇,於是尋來紙巾將它翅膀輕捏,小心地拿進屋子。

  是只漂亮的蝴蝶。

  那翅膀讓雨水淋濕,她放在手心,端詳了一會,感到時間不早了才把它安置在窗台。

  當下,找到手機才最重要。

  可門如昨天的情形一樣從門外上了鎖,白霽溪試著敲了敲,喚:「管家爺爺。」耳邊悄無聲息,她又始終不肯喚那狐狸的名,索性作罷。

  然而那門被人推開,她悚然一驚,那人的身姿入了眼帘,她目光就游移,定格在他持著鑰匙的手,不過半會,她恍然初醒般,柔軟的抿起笑意,念的不太自然:「……淮淮,早安。」

  忍著骨子裡豎起的戒備,每當他靠近一分,那戒備深重一分,強忍著沒後退。

  他痴怔的凝睇著她,觸目驚心的露骨,溫柔道:「阿霽。」

  白霽溪一看見他這樣,一顆心剎那懸到嗓子眼,極點的害怕,他已經來摟住她。

  阿霽套在他的睡衣下,那領口偏大,他的指尖輕鬆深入了那衣擺里,掌控著她,描摹著屬於他的每一寸領地。

  清清楚楚,她聽得到他呼吸一窒。

  那氣從他唇里顫著緩緩吐出來,他仿佛嗅著什麼,將她箍緊著,到她的鼻尖前,嗅著她呼出的熱意。

  白霽溪的後背一片寒慄,死死攥著手,持著乖巧的笑,輕淺避開他輕啟的薄唇,只把他一抱,「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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