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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所有的情緒都該繼續不顯山不漏水,可是宮中流言飛起——掌印身邊有女人了。

  竟是真的。

  沉煙望著走進滄青閣的身影,不由去猜想那該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

  這一次,裴徊光帶沈茴去了五樓的一間房。

  沈茴望一眼桌子上打磨玉石的器具,有些不解地望向裴徊光,問:「掌印要本宮親自磨一枚戒指賠你不成?」

  「娘娘可知美人養玉?」

  沈茴怔住。

  她知道,可是她卻白著臉說:「不知。」

  「劉嬤嬤怎麼教的。該殺。」

  「知道!」沈茴咬唇。

  裴徊光走到方桌前,指尖拂過盒中的幾塊上好玉料,說:「娘娘來挑一塊喜歡的。」

  沈茴心亂如麻,隨手指了一塊。

  「換一塊吧。」裴徊光的視線上下掃過沈茴,「這塊的大小,娘娘不怕塞不下嗎?」

  第28章

  起風了, 冬日裡呼嘯的北風叫囂著灌在牆上窗戶上。沈茴聽著外面擊敲窗戶的風聲,臉色發白,身子晃顫著。

  裴徊光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方桌上打磨玉戒的器具。他忽然轉頭望過來, 說:「娘娘莫亂動,玉料滑順, 當心不宜取出。」

  沈茴果真不敢再動了,僵坐著。

  她腦海當中果然浮現那塊黑玉取不出來的場景。倘若取不出來了怎麼辦?她腦子裡又浮現太醫院的那群太醫們一個個全部趕過來,然後……

  沈茴咬咬唇, 把委屈憋回去。

  她恨恨瞪著裴徊光準備打磨玉戒的背影, 從未罵過人的她在心裡默默罵了句:死太監。

  原來罵人的確能舒緩些憤恨。

  沈茴在心裡默默繼續罵下去:死太監、死太監、死太監、死太監……你、你等我煜兒長大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大卸八塊……

  他說兩刻鐘。

  兩刻鐘怎麼這樣久。

  ·

  那塊和田黑玉玉料油糯細膩, 色澤濃郁,置於裴徊光清雋修長的白指間, 越發顯得如墨似炭。

  沈茴轉過頭不想看。一點都不想看那塊破石頭。

  她整理了裙子, 生氣地起身往外走。

  「娘娘去哪裡?」裴徊光問話時, 目光落在掌中把玩的黑玉上, 欣賞著。

  「暖榻!」沈茴咬牙切齒。

  沈茴頭也不回地往樓上去了,把木梯踩地蹬蹬響。她一口氣進了七樓的寢屋,站在屋子當中一動不動好一會兒, 才悶聲往床榻去, 泄氣一般扯開疊好的被子給鋪好, 又自己鑽進被子裡,愣愣望著屋頂。

  她捏著被角往上提,身子往下滑,將臉也埋在了被子裡, 只柔順的長髮從素色的被子下露出些許來。

  沈茴自然是睡不著的。她將自己藏在被子裡, 胡思亂想了好一通, 到了後半夜,當真除了自己的氣息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她不辨時辰,只隱約覺得似快要天亮了,終究不敵困意,睡了過去。

  沒有睡好。

  醒來時,沈茴先是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衣裙,發現仍舊整整齊齊的,才轉頭望向床側。床側空無一人,連玉枕都是昨天晚上她擺的地方。

  裴徊光一夜沒有上來?

  沈茴在床榻上呆坐了一會兒,挪下床往樓下去。她剛走到六樓,看見裴徊光正從五樓上來。

  那個叫順歲的小太監跟在他身後。

  沈茴停下了腳步,站在第三極的樓梯上面。

  裴徊光看了沈茴一眼便收回視線,逕自去玉石長案後面的盒子裡取出一封信來,交給順歲。順歲畢恭畢敬地接過來,又腳步輕快地往樓下去了。

  只遠遠地一瞥,沈茴看見了信封上的文字是她不認識的胡人文字。沈茴愣了一下,暗暗琢磨了一會兒。裴徊光難道和胡人還有交往?沈茴覺得這可是個重大發現。奈何自己不認識胡人文字。

  沈茴又將目光落在裴徊光的手指上。

  那塊被美人身體潤養過的和田和玉已變成了一枚玉戒,套在裴徊光的食指上。

  沈茴覺得自己再多看一眼,臉上就要發燒。

  「看,咱家沒有說錯,娘娘當真喜歡盯著咱家的手一直瞧。」裴徊光緩步走過來,微微抬眼仰視著樓梯上的沈茴。他又伸出手來,給沈茴看他花了一夜打磨出來的戒指,問:「如何?」

  「你、你真要戴著它?」沈茴豎眉,「我、我……本宮再贈你一枚好不好?」

  裴徊光頗有深意地望著沈茴,漆眸遞染上了笑意。

  沈茴見他抬手,莫名就覺得他要淺嗅。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下意識地就朝裴徊光的手拍去。

  她使出的力氣那樣大,裴徊光沒躲,由著她將手拍開,她還是身量不穩,從樓梯上往下栽歪。裴徊光抬起手臂,穩穩讓她撞進懷裡。他甚至很有閒情逸緻地理了理沈茴睡時壓彎的長髮。

  「娘娘當心。」他語調慢悠悠的。

  沈茴強逼著自己穩了穩情緒,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這樣被裴徊光繞進去,不能再去想什麼戒指了。她努力想轉移話題。

  她從裴徊光懷裡退開,靠在樓梯扶手上,問:「掌印腳踝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沈茴早就發現了裴徊光的腳踝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自從滄青閣生了火,一片暖意,裴徊光因不適應這個溫度,便衣衫單薄,亦不著襪履,時常赤足走在鋪滿地面的絨毯上。是以,他腳踝上的疤痕就顯得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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