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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訣看著這老實管事真心實意為他道喜、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騙了的模樣,愉悅地彎唇一笑。

  徐管事得了莊主準話,歡歡喜喜地就出去準備給各大門派發請帖了。

  臨訣見那老頭推開門,腳下帶風地穿過長廊往外走,暗暗搖頭,不過真論起來,這老頭的年紀在他面前也就是個幼童了。

  臨訣又在書房待了一會兒,才起身往鑄劍廬走去。雖說他對這些人間的產業不怎麼在意,但一想到廉貞還用神識盯著,他忽然就有了繼續做戲的興致。

  等他將山莊上上下下走了個遍、還把城裡的幾個鋪子巡視了一番,將明日要離開的消息散發得人人皆知後,這一天的時間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申時剛到,山莊大堂內就擺起了一桌桌酒宴,鑄劍山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依次坐下為臨訣踐行,無論眾人此刻心裡是什麼想法,至少人人面上都滿是不舍和難過。

  在場最激動的要數徐管事了,十年前他窮愁潦倒,多虧了莊主才不至於餓死街頭,如果不是莊主,他和兒子怎麼也不可能有今日的體面。其餘人紛紛附和,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臨訣的恩惠,聽到徐管事發自肺腑的聲音,他們也感同身受,紛紛說起這些年大傢伙兒共度難關、齊心協力發展鑄劍山莊的往事來。

  徐遼和章枚等年輕人圍坐一桌,眾人遠遠看著被簇擁在上首的臨訣,紛紛眼睛一酸,抹了把熱淚。

  徐遼抱著個酒罈子,同他父親一樣哭得最慘,「我從小就發誓一定要成為山莊裡最好的鑄劍師,一定要為莊主鑄造一把最好的寶劍!可是現在沒等我鑄出名劍,莊主就要走了嗚嗚嗚……」

  席上的其他年輕人也心有戚戚,他們這一桌的都是十年前莊主收留的孤兒,鑄劍山莊就是他們的家,他們對莊主的感情不比任何人淺,可沒等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報答莊主的恩情,就得到了莊主即將歸隱的消息,任誰都沒法接受。

  坐在徐遼旁邊的章枚拿出帕子,把徐遼臉上的鼻子眼淚一起抹了,紅著眼圈道:「孟澤半個月前就去桐城談買賣了,今天早上我用飛鴿給他傳了書信,不知道他趕不趕得回來見莊主最後一面。」

  徐遼聞言打了章枚後腦勺一下,罵道:「呸!什麼最後一面?說話長點心。」

  章枚剛才太難過,說話也語無倫次,此刻被徐遼一打,才清醒過來。他吸了吸鼻子,一張還帶點嬰兒肥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剛才是我說錯了,要不咱們一會兒到連道長那裡打聽打聽,看莊主以後要去什麼地方隱居,咱們也好先去打點打點。」

  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眾人聞言,頓時停了下來,齊齊看向章枚。

  章枚被大家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了一跳,「怎……怎麼了?」

  徐遼一巴掌拍在章枚後腦勺上,摟著他的肩道:「好阿枚,你可終於聰明了一次。」

  這些年輕人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從席上溜了出去。

  第24章

  「哎,徐遼你說,今天是大傢伙兒都給莊主踐行的日子,那位急著和莊主去隱居的連道長怎麼沒去?」

  已經是黃昏了,山莊裡到處都被夕陽撒上一層金黃色,七個年輕人踩著蘭草小逕往垂茗軒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嘀咕起來。

  徐遼摸著下巴,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不喜歡熱鬧吧!莊主也這麼說過。」

  章枚詫異道:「誒?竟還有人不喜歡熱鬧?一個人不寂寞嗎?」

  「誰知道呢?我聽說啊,有些人天生就喜歡清靜。」另一個年輕人道:「就……就跟少莊主一樣,少莊主不也不喜歡人多嗎?」

  章枚聞言,擰緊了對於男孩而言過分秀氣的眉,「說起來,少莊主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好像從兩三年起,就開始喜歡一個人呆著了。」

  「哎,管他呢,先打聽清楚以后庄主去哪兒隱居要緊。」徐遼道:「連道長不是道士嗎?那肯定有道觀啊!」

  「對對!說不定他們隱居的地方就是某個藏在深山裡的道觀哩!」

  「深山裡的道觀大多簡陋,咱們打聽清楚以後,先找人把道觀翻修一遍。」

  「修什麼修!直接蓋棟新的!咱們莊主雖說是隱居,但也要氣氣派派地隱居,不能叫那些道士看輕了!」

  「說的對!」

  眾人興致高昂地進了垂茗軒,誰知廉貞竟不在。

  徐遼揪住一個正打掃庭院的小廝,問道:「連道長呢?」

  那小廝道:「連道長方才被趙管事請走了,聽趙管事說,莊主要請連道長到翠華苑看戲,就請連道長先行一步,等莊主吃過踐行宴後,就過去和連道長會和。」

  「翠華苑?」徐遼摸著下巴,疑惑道:「莊主不喜歡聽戲啊?怎麼突然要和連道長去看戲了?」

  「想那麼作甚?莊主以前還不喜歡男人呢,現在不也……嘿嘿……」

  徐遼被大傢伙兒一打岔,方才那點疑惑也消散了,便跟著眾人嘻嘻哈哈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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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轉眼已過了申時,月華如水,灑滿人間。

  踐行宴結束時,山莊上下都已經點上了燈。

  臨訣嫌棄地把喝醉以後扒著他腿不放的徐管事推開,才告別滿臉不舍的眾人,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傅綏一直跟著他,長廊上空無一人,只有幾盞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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