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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嘴花。」少年招呼一聲:「幹活!」

  數條手腕粗細的藤蔓從棺槨一邊呼地探出,看位置正是那姑娘所在之處。

  「公子,我不是大嘴花,」那姑娘不滿地抱怨:「我是參茸花。」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慘叫著逃竄,那藤蔓已不由分說地捲起眾人,一股腦塞在黑洞裡。

  地宮裡又一次安靜下來。

  少年跳下地,試著推推棺槨,紋絲不動。

  「兩個混帳東西,」他抱怨一聲:「就知道給我添亂。」

  參茸花也跟著湊上來,不解問:「公子,他們這麼久都沒醒,也沒來吵你啊,怎麼就添亂了?」

  少年手中捻了根撬棍,四周轉一圈,連個插進去的地方都沒有,恨恨地咬牙切齒。

  「他們不醒,我連個好使喚的人都沒有,畢方還能用,像你這樣的,一天天的就知道給我搗蛋。」

  「公子此言差矣,」參茸花正色為自己正名:「如果沒有屬下妙筆生花,哪能記下公子文韜武略,蓋世雄才?」

  「你給我閉嘴!」少年頭也不抬。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寫什麼鬼混東西,二哥上次還來找我,說你再寫他和久容哥的話本子,他就把你的花瓣剁成餡。」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編派我跟敬川,我就把你交給二哥處置。」

  「別人不說,等重明他倆醒過來,看到鬼市上賣的那些玩意,整不死你!」

  參茸花被訓得不敢回嘴,跟著他走了兩圈,沒找到可以文明打開的法子,忍不住好奇問:「公子,他們好不容易出輪迴了,靈體內丹都契合無誤,為什麼不願意醒?」

  「我怎麼知道?」少年扶著棺槨:「還不是你在書里寫,說他們這麼醒來的話,塵世不沾,從前的事就淡忘了。要不我幹嘛閒著沒事,來這兒翻他們的骨頭玩?」

  「我……」參茸花心疼地撫摸自己的小嫩手,開始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弱弱地解釋:「公子,那個話本子……不能當真……」

  「我跟大哥商量一下,覺得還是有點道理。」

  「那萬一失敗了,可千萬別怪……」

  她話音未落,少年已將兩指點在唇邊,向前一指,一口深灰色龍息噴出,直奔棺槨而去。

  參茸花尖叫一聲,已經來不及阻止。

  只見厚重棺槨在龍息之下如浮灰煙塵般滾滾散開,待少年抬手化風,揮開塵霧,擺放棺槨的地方已凹陷下去一個深坑。

  「完了,」她捂著胸口:「徹底成灰了。」

  「啊這……」少年理虧訕笑:「也太不結實了,我真的沒用勁……」

  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他自己掖了衣擺跳下去,在土坑裡摸了半天,才灰頭土臉地舉著兩根腿骨爬上來。

  「差不多有點就行了。」

  一紅一藍兩枚內丹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澎湃的冰火之靈在內丹周圍盤旋。

  「築骨為基!前塵不忘!」

  他雙手一翻,齊齊落下。

  「都給我起來!」

  靈氣與內丹附在白骨上,竟如冰入水中,融為一體,逐漸地模糊成形。

  「公子……」參茸花剛剛一直沒來得及插嘴,現在才顫顫地伸出手指:「屬下有些疑惑,請公子指教。」

  「說!」

  「重明……他應該比化蛇高一些……對吧?」

  「對,怎麼?」

  「所以屬下覺得……左邊這個,應該是重明,公子你是不是……放反了?」

  「……」

  少年盯著那兩個逐漸清晰起來的人形。

  「我覺得,你說的有一點點道理。」

  內丹雖然被他立刻捏在手中,但靈氣已與白骨融為一體。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啊哈哈啊哈……」

  ***

  月食之夜,鬼市生。

  生靈們大多不善群居,四處分散,也只有在月食之夜會聚在鬼市里,熱鬧這麼一晚,下次再聚,就不知何時了。

  鬼市所在的都城不過是只存在於今夜的幻象,由三位公子輪流坐鎮,想知道今年是哪位公子坐鎮主持,看看鬼市中央那座高塔的顏色就知道了。

  那是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漆黑。

  一隻當康掀開布簾出來,心滿意足地打個飽嗝。

  雖然化了個人身,可兩根獠牙還露在唇外,本就不怎麼好看,這一個滿是膻味的飽嗝打出來,更是讓周圍人躲得老遠。

  它不屑地用鼻子哼哼幾聲,抽出腰間的布擦著獠牙,四面探頭,正想找下一個耍子的地方,目光突然落在前面的一個背影上。

  那人披著雪白大氅,身形窄瘦,手裡提著一壇酒,走得很慢。

  它眯著眼盯了片刻,那裹得密密實實的大氅隨著那人的腳步時而被掀動,仿佛能看出下面纖細又緊實的腿。

  對方甚至連頭也沒回,只這一個背影就教它看得喉間乾澀。

  它抽抽鼻子,嘿嘿笑起來——這味道,是人啊,居然有人這麼膽大包天,居然敢混進鬼市,說是羊入虎口也不為過。

  「小崽子,一個人呢?」它快走幾步,蹄子搭在那人肩上:「哥哥帶你玩點有意思的?」

  四周或站或走的生靈們都站住腳,瞪圓了眼睛盯著它。

  一隻肥遺從屋頂落在地上,推推左邊的眼鏡,忽然打著滾地發出大笑聲。

  那當康被笑得莫名其妙,正要呵斥「笑什麼笑」,身後也有一隻手捏住它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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