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紀初桃眼尾微紅,抿了抿唇,扭頭小聲道:「沒聽見便罷了。反正本宮也阻攔不了你出征北上,將話說清楚了不留遺憾,將來是分是合,都……」

  她說不下去了。

  一旁的拂鈴心生不忍,向前解釋道:「祁將軍,殿下做那些也是為了您好。何況承天門兵變危機過後,殿下什麼功勞也不想要,唯獨求大公主同意……」

  「拂鈴!」紀初桃輕喝。

  拂鈴垂首,第一次違抗了主子的命令,堅持將話說完:「……求大公主同意殿下,與祁將軍成婚。」

  祁炎一僵。

  「說這些作甚!」被兜了老底的紀初桃臉頰緋紅,垂首輕嘆,「終究造化弄人,反正他都要走了,也不是很想和本宮成親。」

  她原計劃著,這些話應該在一個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時機坦誠,甜甜蜜蜜的才對,而不是在這麼個不尷不尬的時候,進退兩難。

  她都已經將夢和盤托出了,祁炎還是一點反應也無,再說下去未免太讓人難堪。

  手臂被人拉住,繼而紀初桃撞入一個堅硬的胸膛,修長的雙臂順勢環住,將她緊緊禁錮。

  「想。」呼吸噴灑在頸側,祁炎嗓音喑啞,微顫道,「做夢都想。」

  紀初桃被他那樣大的力氣弄得心臟一緊,半晌方過神來,他指的是那句「也不是很想和本宮成親」。

  紀初桃氣悶,難以理解:「那你為何還要一聲不吭地離開?」

  祁炎眼眸一暗,想起自己主動請旨北上的條件。

  殿中,紀妧眯著眼睛審視他,意味深長道:「看來,有人和你盤算到一塊兒去了。」

  那時他尚不明白,今日知道紀初桃也向紀妧提出了同樣的條件,方知念念不忘,真的必有迴響。

  他的光,正向他奔赴而來。

  「知道臣等在城門下時,在想些什麼麼?」祁炎低笑起來,輕輕道,「若是殿下聞訊來送我,我便原諒她所有的疏離與變心,將她牢牢抓住,死也不放手!」

  「要說多少遍你才信?本宮才沒有變心!」紀初桃小聲嘀咕,又好奇道,「若是本宮不來呢?」

  祁炎沒說話,只是擁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哪怕天翻地覆,他亦要將她抓回來,囚她一輩子。

  祁炎知道自己是個亡命賭徒,押上全部籌碼,不擇手段,不死不休。

  清晨人跡寥寥,拂鈴早已領著侍衛退守一旁清場,門洞陰影的庇護下,誰也未曾打擾兩位璧人的相擁。

  「臣想做一些事。想將殿下抵在牆上,扼住腕子,讓殿下無處可逃……」

  祁炎忽然道,用極其低啞的嗓音,在紀初桃緋紅的耳畔沉聲,「再用力地,親一親殿下。」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輕佻戲弄,而是醇厚認真的,仿佛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將紀初桃撩撥得面紅耳赤。

  一切坎坷都被踏平,酸苦亦被釀成了甜蜜,那克制而隱忍的深情,甚至比放縱的欲-望更為動人。

  到底是城門之下,祁炎還穿著戰袍,紀初桃便是再放縱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放任祁炎索取,便掙了掙道:「不要在這裡說這種難為情的話!」

  祁炎低低笑了聲,從善如流地鬆開她,方道:「先存著,回來再討。」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講理!這種東西,還能存著生利息的麼?

  紀初桃抬起溫潤的眼睛瞪他,卻在接觸到那汪深不見底的眼波時,不由一愣。

  那雙眼中蘊藏了太多,深情,隱忍,瘋狂……交織成一片能溺死人的暗色。

  紀初桃知道,這世上再有沒有第二個人能像祁炎這般,肯毫無保留地為她收斂或亮出爪牙。

  當然,他索取的代價亦是同樣的珍貴,須得一輩子與他糾纏,掙不脫,甩不掉,稍有不慎,便連皮帶骨被他吞噬。

  可有什麼辦法呢?她喜歡祁炎呀。

  「等我,殿下。」兩人相對而站,祁炎伸手摸了摸紀初桃柔軟的發頂。

  「多久回來?」

  「若順利,則開春。」

  「嗯,若去太久,本宮便記不起你了。」

  祁炎沉悶一笑,俯身湊到紀初桃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戰馬嘶鳴,一襲戰袍的年輕將軍執劍捏韁,於馬背上望了心愛的帝姬許久,方調轉馬頭,一夾馬腹向著曙光疾馳而去。

  紀初桃立在門洞下遠眺,面帶桃紅,久久不能平靜。

  方才,祁炎耳語的是:「無妨,臣有很多法子讓殿下記起來。下次相見,臣願與殿下一一嘗試。」

  ……

  祁炎全力策馬,沒多久便追上了大軍主力。

  馬蹄噠噠,是宋元白死乞白賴地湊了過來,桃花眼不住橫瞥祁炎,伏在馬背上散漫道:「哎呀,看來城門下欲擒故縱、守株待兔收穫匪淺,有人的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咯!」

  祁炎淡然拍馬,將那聒噪的傢伙甩至身後。

  宋元白又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酸溜溜道:「哎祁炎,我給你講個故事罷!從前呢,有個百夫長告別青梅竹馬,奔赴戰場,約定若干年後戰亂平息,百夫長便回去娶青梅為妻。可你猜怎麼著?百夫長回去後,那青梅早將他忘卻,另嫁他人為婦……」

  祁炎:「……」

  宋元白:「不喜歡這故事?那我換一個。從前有個書生進京趕考,一去三年,等他功成名就榮歸故里時,他心愛的姑娘早已熬斷相思腸,病悠悠撒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