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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愣,又更快地搖了搖頭。

  祁炎目力極佳,能夜中視物。他將紀初桃的反應看在眼裡, 抵著她的額頭道:「殿下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本宮……」

  紀初桃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腦中暈乎乎一片空白。她是帝姬,不用和尋常女子一樣遵守那些禮教束縛,可以盡情享用世間一切歡愉,可還是有些放不開手腳。

  夢裡的眼淚,讓她對夫妻之事既懵懂好奇,又忐忑不安。

  「……本宮不知道。」她臉頰燒得生疼,輕聲說了實話。

  祁炎一僵,感覺快要被這個小祖宗折騰死了,戰場上挨刀子也不如這般磨人。

  螢火蟲停在了床頭的紗帳上,螢光一閃一閃,紀初桃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

  不知過了許久,祁炎呼吸凌亂地在她唇上印了印,深吸一口氣擁緊她,方戀戀不捨地退開些許,直身坐在榻頭,曲起一條腿努力平復呼吸。

  寢殿如此靜謐,紀初桃無需點燈去看,也能猜到祁炎此時是多麼狼狽。

  被親過的地方又熱又麻,紀初桃抿了抿唇,一邊懊惱自己方才說了「傷害」祁炎的話,一邊坐起身來,循著他的方向望去。

  祁炎屈腿,垂首坐在兩尺遠的地方,呼吸沉重。紀初桃從未見過他如此落魄的樣子,不由愧疚道:「祁炎,你難受嗎?」

  輕柔關切的嗓音,像是微風拂過,反將心裡的燥火吹得更旺了些。

  「……嗯。」祁炎沉沉道。確實難受,忍得快要發狂。

  聽到回答,紀初桃歉意更甚,想要幫忙又不知該怎麼做,跪坐傾身,低聲問:「那……那怎麼辦?」

  她一靠近,那股子撩人的女兒香便越發濃烈。

  祁炎呼吸一窒,身形立刻繃緊,啞聲道:「殿下別動!」

  紀初桃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祁炎短促呼吸,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自己不做逾矩的舉動,喑啞道:「殿下就在原處,莫要靠近。」

  螢火蟲似乎累了,光芒漸漸斂去,帳內墨一樣的漆黑。

  紀初桃看不清祁炎的神情,心中澎湃的熱流也隨著螢光漸漸平息,很小聲很小聲地「噢」了聲,頓在空中的指尖輕輕蜷縮,終是垂了下來。

  情緒交涌,像是誠心求知般問道:「祁炎,剛才……為何你想做那樣的事?」

  「那樣的事」究竟有怎樣的奧妙,紀初桃也不清楚。

  如果是痛苦的,為何世間男女還會孜孜不倦地去嘗試追求?可如果是歡愉的,為何夢中的自己又總是「難受」得落淚?

  她問得赤誠,祁炎頓了片刻,也回答得坦率。

  「因為喜歡。」他道。

  紀初桃依舊不解,抬指點了點自己酥麻的唇瓣,舉一反三:「先前父皇和皇后生了大姐和阿昭,和靜妃生了二姐與三皇子,又和母妃生下我……那父皇,是喜歡這麼多女子麼?」

  祁炎被她問得一愣,不禁啞然。

  「不一樣。」他沉穩道,「皇帝要顧及太多利益,並不在乎睡在身邊的是誰。而臣想做這種事,只是因為……身邊人是殿下。」

  祁炎不是個擅長開解人的性子。他粗野而又直白,說出的話反而格外有信服力。

  紀初桃有些明白了:這種事若是兩情相悅,互敬互愛,便是歡愉;若是利益勾結,地位不對等,便是痛楚。

  她與祁炎兩情相悅,所以應是水到渠成,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想清楚這點,紀初桃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活得單純,在感情方面無比遲鈍,若無夢境的預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靠近祁炎,渾渾噩噩不知愛為何物。

  所以,她告訴祁炎:「本宮其實有些情怯,不太會應付這些。去年和你對招拆招的那些招數,都是從二姐那兒學來的,可又學得不好,東施效顰般,讓你看笑話……」

  哪裡是東施效顰?說是「青出於藍」也毫不為過。

  祁炎啞然反駁:無論煙火之下的紅裙艷麗,還是花燈廊下的青澀親吻,美艷與清純的極致反差,最是撩人入骨。

  紀初桃並不知祁炎心底翻起怎樣的波瀾,還在為祁炎的「生氣遠離」而憂心,微紅著臉頰道:「本宮不會的那些,以後,你來教我。」

  祁炎感覺體內壓下去的躁動又有復燃的痕跡,並且愈演愈烈。

  流螢扇了扇翅膀,微弱的幽光閃現。

  衣料摩挲被褥的窸窣聲,繼而臉頰被大手輕輕撫過,黑暗中,祁炎低啞至極的嗓音傳來,滿是沉甸甸的無奈縱容。

  他道:「殿下,別高估了臣的定力。」

  紀初桃怔神,如靈光乍現,恍然明白了:祁炎遠離她坐在一旁,並非是在「賭氣」,而是怕控制不住真對她做了什麼。

  她不知男子的生理如何,只是看起來,比女子要「辛苦」更多。可祁炎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傷她絲毫——

  儘管他知道情竇初開的少女乾淨如白紙,若執意堅持,她多半也不會拒絕。

  紀初桃心中一輕,又說不出地溫暖,脹脹麻麻的,比泡了澡還要輕鬆舒坦。

  正想著,祁炎依舊嘶啞的嗓音傳來:「有水麼?冷的。」

  夜色中,紀初桃看不清他身子的變化,只當他渴了,便下意識答道:「案几上有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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