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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初桃渾身無力,腦袋沉沉的,的確不舒服。她尚且惦記著昨夜下的那場大雪,呼著熱氣瓮聲道:「院裡的雪多厚了?讓他們留著別掃,本宮還要去賞雪的。」

  「您就是因看雪而凍壞了身子,可別再惦記著了!殿下快躺下,別起來了。」挽竹擰了塊冷毛巾敷在紀初桃額上,將她凍得一哆嗦。

  雖說昨夜看雪發生了許多事,但依舊是快樂大過沮喪的,她並不後悔。

  腦中仿佛又浮現出長燈映雪的盛況,她臉頰紅紅的,悄悄拉高被子,緩緩吐出一口滾燙的熱氣。

  正思緒混沌,忽聞門外內侍通傳:「殿下,門外忠勇伯求見。」

  紀初桃還未說話,挽竹氣呼呼道:「殿下正生病呢,什麼事非得這個時候見?」

  內侍說了理由,挽竹道:「殿下不能見客,快回了他。」

  「等等……」

  聽聞忠勇伯是為兒子被揍而來,紀初桃想起昨夜在樓上所見,祁炎穿著最飄逸的白衣,卻落著最狠的拳頭……不由心裡一咯噔,勉強撐起身子道,「讓他去偏廳等候,本宮隨後就來。」

  「殿下!」挽竹著急。

  「是很緊要的事,本宮必須要處理。」說罷,她略一思索,喘息著對挽竹道,「你讓拂鈴悄悄出府去找一個人,再把霍謙喚來……」

  說罷幾番耳語,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快去,越快越好!」

  挽竹拗不過她,讓人取了驅寒丸給紀初桃服下,下去安排。

  紀初桃一去偏廳,便見忠勇伯夫婦撲通一聲跪下,涕泗橫流道:「殿下!殿下可要為老臣做主啊!」

  「有什麼話,伯爺起來說。」紀初桃頭暈無力,強撐著儀態在上座坐下。

  「昨夜犬子夜逛,被殿下府上侍臣祁炎無故痛毆,致使傷勢嚴重,至今尚未能下榻!」

  忠勇伯故意咬重「侍臣」二字,輕蔑之意不言而喻,拱手道,「還請殿下交出兇犯,替老臣討回公道!」

  紀初桃接過宮婢遞來的溫茶,潤了潤乾澀的嗓子,沒說話。

  忠勇伯夫婦本就是衝著紀初桃心軟人善而來,能趁機狠狠壓死對頭祁家一次,出出惡氣……誰知紀初桃並沒有傳聞中那般沒主見、好拿捏。

  見她半晌沒回應,忠勇伯夫婦一拱手,揚高聲音重複道:「請殿下交出兇犯!」

  祁炎回到公主府,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拂鈴本奉紀初桃之命,在這裡等著祁炎,不讓他露面攪入亂局。但祁炎聽說忠勇伯為了他那廢物兒子來給紀初桃施壓,長眉一皺,冷著臉便走了進去。

  「人是我打的,忠勇伯有什麼話,不妨和我當面對峙。」他身形挺拔,步伐沉穩,短短几句話便無端生出一股沉穩凜寒之氣。

  見到他進殿,紀初桃和忠勇伯皆是一愣。

  紀初桃暗自握緊了杯盞,思緒混亂地想:他怎麼來了?不是讓拂鈴攔著他嗎?若是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自己護不住可如何是好?

  忠勇伯一見祁炎,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朝他一指道:「兇犯在此!快拿下,去我府上跪下賠罪!」

  明明是他兒子先挑釁侮辱了祁炎,他卻避重就輕,惡人先告狀!就沖這品性,紀初桃便不想溫和待他。

  她輕輕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了些許:「這裡是本宮的府邸,不是衙門,伯爺一口一個兇犯,是拿本宮當悍匪頭子麼?」

  她聲音雖輕軟微啞,態度卻不怯懦。

  忠勇伯夫婦對視一眼,氣焰低了下去,老老實實躬身垂首,囁嚅道:「這……臣並無此意。」

  紀初桃這才鬆開眉頭,看了沉穩站在自己身邊的祁炎,不知為何有了底氣。稍稍冷靜,她輕聲道:「昨夜本宮也在,有幸目睹了當時情形。但本宮也不是以權欺壓之人,既要公道,到底真相如何,也不能光憑你我一面之詞。來人,傳人證!」

  霍謙將酒樓掌柜帶了過來。

  掌柜顫巍巍看了看忠勇伯,又看了看紀初桃身邊冷漠英俊的祁炎,記憶回到兩刻鐘前。

  「祁將軍知道,忠勇伯和他向來不對付,一定會用此事大做文章。祁將軍還知道,忠勇伯定會重金收買你,讓你將口供改成他想要聽的話,但你要明白……」

  宋元白將佩劍往桌上一拍,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乜眼道:「你要明白,為了區區蠅頭小利而構陷三公主的人,賭上身家性命和皇族作對,這筆生意劃不划算?」

  還有公主府里那個拿弓箭的侍衛,更是不好惹!

  回憶到底為止,掌柜的暗自打了個哆嗦,噗通低下頭跪下,將昨夜的情形一一複述清楚。

  一番話聽下來,忠勇伯由最開始的勝券在握驟然變成震驚,繼而臉色鐵青,瞪著掌柜不語,一副啞巴吃黃連的憋屈樣兒。

  忠勇伯本來早就花重金買通掌柜篡改口供,將責任盡數推到祁炎身上,可不知為何又臨時反水……

  他順著掌柜唯喏的視線望去,定格在祁炎身上,隨即咬緊牙關。

  是他!一定是他又動了手腳。

  可畢竟是蠢兒子失言在先,自己收買在後,怎麼都不占理,忠勇伯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裡吞。

  「真相就是如此,本宮會管好自己的家臣,也請伯爺教好自己的兒子。」紀初桃一語定音。

  忠勇伯夫婦沒有撈到任何好處,還被反將一軍,擠出一個難看的假笑,青著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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