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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畫都是……都是二姐送過來的春圖!那日她急匆匆收在這瓷缸中,打算有空再偷偷銷毀,哪成想這些時日忙著給大姐準備生辰賀禮,把這茬給忘了。

  祁炎定是看到了這些東西……

  還有那碗藥湯!

  萬幸祁炎喝完藥的碗還在桌上,碗底留著些許藥渣,紀初桃看不出端倪,便吩咐拂鈴道:「你悄悄將這碗拿去,查一查這藥湯里是否有古怪。小心些,別讓別人知道!」

  「是。」拂鈴雙手接過碗藏在懷中,屈膝退下。

  這都是什麼事呀!

  紀初桃越想越委屈,惡從膽邊生,拿起那些害人不淺的畫卷便撕了起來,滿屋子都是紙張裂開的唰唰聲。幾個小宮侍在門外探頭探腦,不知主子為何生氣,到底不敢進來勸說。

  撕累了,紀初桃趴在案几上,拍了拍臉頰保持些許冷靜,思索道:到底是什麼人敢偷偷在祁炎的藥里動手腳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想起那天紀姝給她送來的瓷瓶,她難受地想:總不會是自家人挖的坑罷?

  不多時拂鈴進門,很快帶來了結果。

  「那些殘渣的確不對勁,和太醫的藥方對比,似乎多了龍涎、陽起等物。」說到這,拂鈴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

  紀初桃著急了,忙道:「你快說清楚些!」

  「那些東西合起來,便是一味藥。」

  「什麼藥?」

  「……歡情散。」

  歡情……散?

  即便沒有聽過這藥的名字,聯想祁炎當時反常的舉動,也該知道這藥是做什麼用的,登時又羞又氣!

  祁炎進書房剛巧看到春圖,給他煎的藥里剛好動了手腳……可世上哪有那麼多「剛好」?也難怪祁炎懷疑她心術不正,故意如此!

  紀初桃在屋中來回踱步,心下一橫,朝拂鈴道:「讓晏行將府中所有人都叫去前庭,本宮要夜審此事!」

  「那祁將軍……」

  「他……他就算了。」

  紀初桃沒臉見他,也不想見他。就算是中了計,他今晚的舉動也太過逾矩了些,紀初桃還生著氣呢!

  仗著自己身高體壯,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長公主府中一夜混亂。

  因無人承認藥出了問題,紀初桃索性將負責買藥、煎藥的四名宮侍全部遣送了回去,交給宮裡的掌事處理。身為公主府令的晏行管理不善,亦被扣了一月月錢。

  那幾個宮侍都知道被送回去意味著什麼,哭著喊著求饒,可紀初桃不能動惻隱之心。他們都是大姐派來服侍自己的,若是不當做人證送回去,大姐恐怕又要將罪責落在祁炎身上……此時心軟,以後遲早要出大亂子。

  以前尚有大姐護著她,但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忙了大半夜,直到寅時才昏昏沉沉睡下。

  第二日醒來,紀初桃去了一趟承平長公主府,那是二姐的住處。

  二姐府中全是俊男靚女,連灑掃庭院的雜役都不帶一絲粗鄙俗氣。面白清秀的宮侍領著紀初桃穿過長長的花廊,在盡頭的暖室門外停下。

  紀姝多病體寒,怕冷,暖室中擺放著火盆架,風華各異的美貌男侍圍爐而坐,薰香,熨燙,煮茶……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紗簾之後,羅漢床上墊著柔軟厚實的貂裘,而紀姝則躺在一個健壯的異族青年懷中,就著他的手吃蜜餞果子。

  那異族青年一頭小辮,眉目粗獷,輪廓深刻,脖子上始終圍著一塊三角巾,是為了遮擋頸上的俘虜刺青。這人紀初桃只見過一次——在二姐自北燕歸京的那日,他被拴在二姐的馬車後,踉蹌行走。

  榻上兩人衣衫都不算齊整,紀初桃到底還未出降,視線都不知該落在何處。

  紀姝倒是毫不介意,將狐裘往上一扯,遮住了脖頸上的痕跡,而後毫不憐惜地踢了踢李烈,使喚道:「滾吧。」

  李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依言下榻,去門口守著。

  「說,何事?」紀姝換了姿勢,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暖閣如春,紀初桃探究地看了紀姝一眼。

  「昨夜有人在祁炎的湯藥中動了手腳,用的是……那種藥。二皇姐可知道此事?」紀初桃沒有選擇隱瞞,她知道這種事敞開了說,總比悶在心裡胡思亂想好。

  紀姝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惱,反問道:「什麼藥性的?是讓他變乖,還是變凶呢?」

  「變……變凶。」短短几個字,紀初桃已紅了耳根,滿腦子都是祁炎那雙侵略性極強的眼睛。

  紀姝瞭然,朝紀初桃漫不經心地勾了勾手指,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答案。」

  紀初桃並未多想,聽話地走了過去,在紀姝身邊坐下。

  下一刻,紀姝伸手揪住了她白皙小巧的耳垂,涼涼一笑:「真是長本事了,敢懷疑到我的頭上?」

  「……二皇姐,疼!」紀初桃捂住耳朵,難受道,「我也不想這樣,可若不說開,不是更影響我們的情誼麼?」

  紀姝冷笑著鬆了手。

  「我素來不喜歡被男人掌控,偶爾用的,都是些讓人聽話、無法反抗的藥。你說的那種,不是我的風格。」

  紀姝一見紀初桃忐忑內疚的神情,便知她問出那番話來,心裡是加倍難受的。

  不由心一軟,屈指在妹妹額上一彈,笑罵道,「小廢物,昨晚一定被嚇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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