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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一邊放糧賑災,一邊高價賣糧。放的少,賣得多,目的是為了聚斂白銀。

  然而就算是高價糧,許多百姓依舊買不到。有的地方官商勾結,糧商從官府購出糧食後,糧價加倍出售。

  最先發生流民暴動的便是吳縣。吳縣歷來是安國的糧倉,沃野千里,一年兩熟,吳縣極其富庶,這次洪水,並沒有動搖吳縣的根基,百姓家中尚有餘糧。

  正是因為吳縣富庶,又有安國最大的糧倉,周邊的流民很多都集中到了吳縣,以為就算是靠乞討,也不至於餓死。

  然而吳縣百姓存糧也有限,剛開始還能施一把米,到後來絡繹不絕的乞丐讓百姓也承擔不起,一把變成了一撮,最後變成幾粒,到最後是大門緊閉,一粒也沒有了。

  而吳縣又是官商勾結最為嚴重的地方,糧商從糧倉買出糧食,翻倍賣出,再回饋部分給官府。

  不知道是誰揭發出這一系列操作,流民暴怒,衝擊糧商與官府的糧倉搶糧。

  吳縣是蕭禕的大本營,有重兵把守,所以暴動的流民很快就遭到了官府無情的鎮壓。一群手無寸鐵的流民很快就被衝散,也有不少人被抓甚至死傷。

  但很快就出現了組織更為嚴謹的暴動,流民手持棍棒、鐵農具和石頭,再次襲擊糧倉。當然也換來了更為血腥的鎮壓。

  但這只是一個開端,不少地方接連出現了流民暴動,仿若星星之火,迅速燎原起來。

  與此同時,蕭禕終於察覺到崖州的異變,從去年趙侖出發去崖州,三月後才收到趙侖的信,說是蕭彧已伏誅,但押送蕭彧首級的船隻遭遇了風暴,船翻了,首級也沉入了大海。

  當時他心頭那叫一個快慰,根本就沒有懷疑。因為趙侖同時送來的還有不少珍寶,都是海外才有的稀罕物,比如龍涎香、象牙佛雕、玳瑁佛珠等。

  當然,這些珍寶都是蕭彧和裴凜之準備的,投其所好。蕭禕也好佛,不管是為了博取景平帝的歡心而信佛,還是為了心安而信佛,反正送這個就沒錯。

  蕭禕果然沒有起疑心。而且從那之後,每次趙侖的公函送抵京城,隨信都會有一些海外的小玩意兒,除了給蕭禕的,還有給太后的。

  蕭禕自然不會疑心如此忠心孝順的趙侖已經換了個人。

  然而這個「趙侖」小處做到無懈可擊,關鍵時刻卻犯了大錯。催繳的糧食一粒都沒有,發出的聖旨也杳無音信,如石沉大海。

  催繳珍珠的聖旨也發了兩道,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蕭禕派出密探前往崖州去刺探情報。密探剛一登陸,便被港口的盤查人員發現了。

  自從趙侖死後,裴凜之就一直非常留意往來崖州的船隻。每一艘靠岸的船隻都要經過嚴格盤查,防的就是京城來的密探。

  當然,在沒有實名制的年代,盤查依舊有很大的漏洞可鑽,這就需要依賴盤查人員的經驗。

  這次密探搭乘了一艘從廣州運貨回來的商船。商船經常往來於廣州與崖州之間,港口的盤查人員對他們已經非常熟了,見到陌生面孔,便會留意起來。

  所以這個密探剛進了崖州城,他的行蹤就已經被監視起來了,而且消息早就傳到了裴凜之耳中。

  當晚,密探夜訪刺史府。他提起一口氣,想要翻進院牆,卻發現這一跳沒能攀上院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不應該啊,這才多高!

  他又退後幾步,助跑了幾步,用力一跳,這回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因為腰眼上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他壓根就沒使上力氣。

  密探驚恐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有人暗算他,他竟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誰?」

  「現在的賊水平這麼低了嗎?連一堵牆都爬不上去。」裴凜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

  「看來是的,所以根本就無需郎君親自前來,交給卑職就好了。」是關山的聲音。

  密探翻身起來,預備逃走,卻被一個石子擊中了膝彎,他不由自主地一跪。

  關山過來,將人扭住,然後將探子的四肢以一個奇怪的方式扭起來,捆成了一個大肉粽。

  裴凜之走過來:「你這麼扭著他,難道是要扛回去?」

  「卑職來扛。」關山說。

  密探急忙說:「你們是何人,我乃朝廷——」

  關山將一個布團塞進他的嘴裡:「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而且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能開口說話。」他說著便將這人扛在了肩上。

  兩人回到軍營,才將人放下來。到了光線下,裴凜之還特意去瞧了關山困人的方式,真是特別奇妙:「他手腳沒斷吧?」

  「沒斷。」關山說著,將人解開來,只束著雙手雙腳。

  疼得滿頭大汗雙頰通紅的密探終於得了解放,嗚嗚地抗議。

  關山問:「郎君,開始審問了?」

  裴凜之點頭,關山將嘴裡的布團扯了出來:「老實一點,不許亂叫。誰派你來的?蕭禕嗎?」

  密探怒目圓睜:「大膽,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諱。」

  「還挺忠心的,那就是蕭禕派來的。你來崖州做什麼?」裴凜之說。

  密探瞪著他:「你知道我是皇上派來的,還不快給我鬆綁。」

  裴凜之說:「我為什麼要給你鬆綁?你的皇上可不是我的皇上。」

  密探露出震驚之色:「你們果然反了,趙大人呢?我要見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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