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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彧揉揉後腦勺,說:「沒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頭,不要緊。我要睡了。」這是在下逐客令。

  裴凜之伸手替他拉了一下被子:「那郎君睡吧,我就在外頭,有事叫我。」

  其實這是裴凜之每晚都要做的事,以前蕭彧沒意識到裴凜之的感情,就覺得這是正常的關心,他也習以為常地接受了這種關切,如今明白他的心意,便覺得他這樣太體貼入微了。

  以後得注意一點,跟裴凜之保持點距離,不要給他再造成錯覺。

  蕭彧想過將裴凜之安排到別處去做事,兩人疏遠了,他將注意力專注在別的事上,也許那念頭就淡了。

  但也只是想想,別說裴凜之不可能同意,自己也不敢放他走,他若是走了,自己有事連個商量人都沒有。裴凜之就是他的影子,人怎麼能夠離得開自己的影子。

  翌日,蕭彧起來,外間的床已經鋪得整整齊齊,裴凜之出去操練了。洗漱用的水還在老地方,已經被裴凜之準備好了。

  蕭彧從前以為裴凜之大約惦記著自己的前太子身份,所以才這麼服侍自己,跟他說過幾回不用為自己準備,但他堅持不懈,如今想想,何嘗不是在表達他的寵溺。

  蕭彧覺得臉有些發燙,原來自己竟這麼後知後覺,欠下的債真是越來越多,這可如何是好。

  蕭彧到天井裡漱口,看見看見閔翀在院子裡練功。

  閔翀練功也就是最近的事,以前他是從不練功的,不知道什麼事刺激得他又開始練功了。

  閔翀發現他,回頭看他一眼:「郎君起了。」

  蕭彧呵呵笑一聲,其實他起得還算早,現在當是卯時中,但相對寅時就起來練功的人們來說,已經很晚了。

  「閔當家繼續。」他對閔翀說。

  閔翀便繼續剛才的拳法,雖然虎虎生風,但蕭彧覺得他的身手應該不如裴凜之。

  閔翀打完一套拳,停下來:「郎君覺得我與裴郎君的身手,誰更勝一籌。」

  蕭彧一愣,沒想到他竟這麼直接問了出來:「這我不好說,得你們比試一下才知道。」

  閔翀點點頭,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往茶杯里斟了一杯茶,一口飲盡,他又斟上兩杯,以手指將其中一杯朝蕭彧的方向推一推:「喝茶。」

  蕭彧吐出漱口水:「謝謝,我洗把臉就來。」

  早上起來先喝茶,蕭彧覺得這很有後世潮汕人的功夫茶味道了。這泡茶手法還是他教大家的,茶壺茶杯也都是他指導陶工們做的,雖然器具不甚完美,但也能用了。

  蕭彧喝了兩杯茶,見閔翀又提了水壺過來往茶壺裡注水,並且坐下了,看樣子還打算繼續喝,有些意外地說:「閔當家怎麼沒去海灘?」

  閔翀看著蕭彧,抬起眼:「怎麼,郎君這是在督工?」

  蕭彧笑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平日裡閔當家都是一早就去了海邊,今日沒去,故才有此一問。」

  閔翀沉默片刻,說:「裴郎君擔心你獨自在家不安全,讓我在家陪你。」

  蕭彧扶額:「凜之這也太謹慎了。」

  閔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打量著蕭彧:「其實我有點好奇,裴郎君為何如此緊張你?」

  蕭彧突然紅了臉,難道他也看出來裴凜之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超乎尋常了?「沒什麼,他就是關心我的安危。」

  閔翀說:「我知道他關心你的安危,問題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有安全問題,所以我很好奇郎君的身份。」

  蕭彧發現原來是自己想岔了,閔翀並不是發現裴凜之對自己的感情,而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其實也不怪他懷疑,確實疑點重重。

  蕭彧打哈哈:「我的身份,你也看得到啊,一個田家翁,種了幾畝地,開了幾家作坊,比一般人有錢一點而已。」

  閔翀搖頭:「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也罷,你不願說,我也不刨根問底了。你若是信任我,總有一天會親口告訴我。」

  蕭彧真的不能把自己廢太子的身份告訴他,一來這跟他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二來這身份雖然無用,但也相當敏感,還是越少人知道為好。

  蕭彧說:「抱歉,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以後也許會有機會說的。」

  閔翀點點頭,沒再說話。

  蕭彧見他難得有空,便問起他何時去廣州收購茶葉和絲綢,自己還需準備多少銀兩。

  閔翀便大致給他算了一下,出一趟海不易,又走了那麼遠的路,自然要多帶點貨物,茶葉和絲綢是此次貿易的大頭,少不得也要備上幾百兩的貨物。

  近來紙坊和陶坊的產出都在為出海做儲存,沒有拿出去交易,家中就只有青磚與石灰能賣點錢,這二者價賤,所得也只能補貼家用。

  蕭彧說:「我手頭僅有一百多兩銀子,回頭讓凜之去借點來。」

  閔翀說:「我手頭還有二百多兩,可以先借你墊上。」

  蕭彧哪好意思:「你不自己買點貨?」

  閔翀突然笑了,他平時總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這一笑就像是暗夜裡突然綻放的曇花,令人驚艷。

  但因為太不尋常,又讓人覺得這笑頗含深意。

  蕭彧被他笑得尷尬起來:「你笑什麼?」

  閔翀說:「僱工私帶貨物已是大忌諱,沒想到竟還有僱主主動讓僱工私帶貨物的,你是打算做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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