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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怔地看著,只是一霎,便被推在身後的牆上,額頭相抵的那一刻,她最後一絲自由的呼吸也被奪走了。

  她再沒有精力去看天上絢爛奪目的煙花,她鮮活的內心,奔騰地遠比煙花還要熱烈,還要璀璨。

  「真想把你拐回家。」

  她死摟顧言觀的脖子,深深地喘著氣。

  「看看煙花吧。」顧言觀勾唇,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哄道。

  「嗯。」

  白傾沅遂窩在他的大氅里仰起頭,跟他一起看這場盛都一年一度最熱鬧的煙火。

  這場盛世一直持續到了上元節。

  上元節,滿街都是紅火的象徵。

  大紅燈籠高高掛,小紅炮仗遍地跑。

  這一天晚上,街上的男女老少手中都提了各式各樣的燈籠,紅的綠的千奇百怪,方的圓的稀奇古怪,堪比又一個七月七的小花燈會。

  白傾沅哪裡會錯過這種熱鬧,早早地請師傅教自己上手做了盞無骨花燈,在上元節當晚和顧言觀提著燈籠出去溜達了。

  長街一如既往的繁華。醉仙居,臨江樓的門檻從來都是絡繹不絕,四方食鋪的糕點生意不斷,門口的隊都排出去了二里地,琥珀閣和珍珠樓,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掙錢的本事互不耽擱,還有沿街叫賣的小販,走街串巷,是熱場的一把好手。

  長街的一邊是興盛街市,另一邊則是滔滔永定河。

  河上花燈遍布,寫滿了少男少女的旖旎心思,載著它們順水而下,緩緩東流。

  白傾沅掰著手指頭數著,她的父王至多還有三日便要到京城,她也沒必要再同召未雨虛情假意。

  前些日子召未雨還邀他們兄妹三人入宮小聚,兩位哥哥倒是去了,她卻是獨自稱病在家,興致缺缺。

  既然她都能明目張胆對她干出那種事,那便也不能再怪她,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成熙和成柔那兒她也分別親自去串過門了,成熙依舊是我行我素的個性,年夜飯並沒有回宮吃,絲毫沒有要給召未雨留面子的打算。

  關於江韶華的事,她其實很想問問成熙,可她知道自己不好開口,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那都是他們自己的家事,可誰叫他們是帝王家,帝王家的家事,牽扯的往往是天下萬家。

  成柔那兒她就更不好開口了,陶宣是她的親弟弟,召未雨又是她的生母,江韶華的狼子野心事關她至親至近的兩個人,再理智的人,也無法真正地平衡二者。

  於是她問了顧言觀。

  趁著上元節這晚,她提著花燈沿著永定河走著,問顧言觀道:「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顧言觀倒不避諱,「是他自己找上的我,開誠布公。」

  「他不是今年剛到的盛都?」白傾沅訝異,「他一來盛都便奔著你而來了?」

  「是,他這樣的人,如若沒有萬全的準備,如何敢輕易踏足盛都的土地。」

  「那你當初不曾對他的身世有過懷疑?」

  「收到他的信之後,我自己下過幾次山求證,我家中書房,留有我母親的舊書信。」

  與蜀中往來的舊書信。

  ***

  再過幾個月便是春闈,一整個冬日幾乎都窩在家中溫書的召懷遇難得抽空出來吃個酒,沒想到跟江韶華沿著永定河吹風的時候,還會遇到白傾沅和顧言觀。

  「他們倆……」他站定在原地,吐出口的幾個字意猶未盡。

  原本江韶華只是由馮不若帶著,與他們這群官家子弟關係還算融洽,但要說多親近,那也是沒有的,尤其是召懷遇這種生來就有資格站在山頂傲視群雄的人,壓根不會主動與他多接觸。可自從那場雪災過後,有了金錢往來的兩人,關係倒是在這個把月間貼近了不少。

  他瞧了瞧召懷遇目光所及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了顧言觀與白傾沅的身影,隨口接道:「郎才女貌。」

  召懷遇見他並不驚奇,蹙眉道:「你知道這事?」

  「我可不知道,我連這兩人是誰都還未瞧明白呢。」江韶華連忙否認道,「只是單從背影看去,的確是相配得很。」

  「配什麼?」召懷遇喝了點酒,語氣中帶著刺,「癩□□要想吃天鵝肉,不怕淹死自己,痴心妄想。」

  江韶華可沒想到單單的兩個背影,便能叫他有這般戾氣,想來想去,便只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召懷遇這隻癩□□,也想吃天鵝肉。

  他望著人群中白傾沅娉娉婷婷的身影,心下思量,這個叫召未雨看中了能做皇后的女人,不知暗地裡得了多少人的垂涎。

  只是癩□□雖多,天鵝肉卻只有那一塊,早已叫顧言觀搶先了。

  召懷遇的不滿他看在眼裡,卻也不好多言,想起明日的打算,便心一橫,主動道:「我給召兄說個故事吧。」

  今晚的酒有些烈,召懷遇方才感覺還行,如今卻是有些微醺,哪還有心思聽什麼故事。

  只是他已經這麼講了,他也不好當面拒絕。既受了人家錢財相助,人情總是要還的。

  江韶華見他沒有拒絕,便微微笑了下,那眼底蘊藏的深意,叫召懷遇甚覺奇怪。

  「從前有戶權勢人家,家裡正妻也是個高門顯貴的小姐出身,兩人門當戶對,結合之後,很快便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個聰明活潑的女兒。」

  「然後呢?」他既真開了口,召懷遇便給了點面子,豎著半邊耳朵聽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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