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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皇帝蹙眉問,「她又是何從得來?她知道你要送給蒖蒖麼?」

  「她知道的,我告訴她我準備送給蒖蒖,她沒有反對,說送給了我就任我處置。」雲鶯歌泣道,」但是她從何處得來我便不知了。」

  皇帝喚門外宦者,正欲命他去請太子妃,此刻卻有一位東宮內侍慌慌張張地疾步入內,跪倒在皇帝面前,稟道:「適才四大王和太子妃在東宮忽然嘔吐暈厥,現在不省人事,太醫說,像是中了什麼毒。」

  四大王即柳婕妤所生的小皇子趙皎,今日柳婕妤說感染風寒,臥床於閣中,沒有前來觀禮,但允許乳保帶著趙皎及公主如嬰前往東宮看婚禮盛況。

  皇帝一聽趙皎可能中毒,又急又氣,立即起身怒問宦者原因,宦者卻說太醫也暫時不知因何中毒。蒖蒖頓時想起此前鳳仙所用的珠鈿,對皇帝道出這一疑點,皇帝旋即喝道:「走!隨我去東宮。」

  到了東宮,只見裡面一片混亂,許多內人圍聚在太子妃寢殿內,對著昏迷的鳳仙和趙皎又是呼喚又是哭泣,而幾位太醫緊鎖眉頭,不時商量或爭論,一些宦者四處奔走,看上去焦急而忙碌,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公主如嬰在自己乳保懷中一直哭,而趙皓垂頭喪氣地坐在鳳仙榻前,兩眼紅紅地,似乎也剛哭過。

  皇帝先去查看趙皎狀況,蒖蒖則來到鳳仙身邊,低身查看,發現她面上的珠鈿已經卸下。

  「太子妃的珠鈿呢?」蒖蒖問鳳仙榻前的侍女。

  那侍女答道:「太子妃回到東宮,先就把珠鈿卸了,後來四大王拿著玩了一會兒。」

  「他是不是把珠鈿放嘴裡了?」蒖蒖再問。

  「啊,是,是!」不待侍女回答,趙皎的乳保如夢初醒,湊過來回答了蒖蒖的問題,「太子妃卸妝時,四大王和公主在殿中追逐嬉戲,後來四大王忽然摔倒,磕破了嘴唇,流了一些血,痛得哇哇大哭,太子妃便招手讓他過去,把他抱在懷中,取卸下來的首飾給他看,好言撫慰。四大王很喜歡太子妃鬢邊用的珠鈿,拈起來玩,玩著玩著就往嘴裡塞。太子妃忙讓他吐出來,四大王不答應,倒是拈起另一枚遞到太子妃嘴邊,說是甜的,要太子妃嘗嘗。太子妃本不想嘗,但四大王小孩心性,非把珠鈿往她嘴裡塞,太子妃只好嘗了嘗,也說是甜的,四大王才許她吐出來。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然後四大王開始嘔吐,太子妃忙張羅著請太醫,但不久後她也開始嘔吐,然後和四大王都昏迷不醒了……」

  蒖蒖讓侍女速去尋找鳳仙卸下的所有珠鈿,隨即撥開鳳仙嘴唇,查看她口腔狀況。只見鳳仙牙齦紅腫,似有出血症狀,便問侍女太子妃近日是否上火,侍女道:「是的。太子妃長途跋涉回臨安,夜間也休息不好,所以生了些熱氣,牙痛好幾天了。」

  蒖蒖當即找到太醫郭思齊,請他用解蛇毒的藥給四大王和太子妃治療。郭思齊依言而行,備好湯藥讓二人服下。過了片刻,鳳仙眼皮跳動,開始呻吟,而趙皎仍無反應。皇帝愈發焦慮,連問郭思齊藥用得對不對。郭思齊躬身道:「官家,須對症下藥才能確保見效。而今只知這毒可能是蛇毒,但是哪種蛇之毒,蛇毒用量是多少,我們全然不知,只能保守治療。若能查明,臣等便知如何更好地解毒了。」

  「程淵!」皇帝霎時想起剛才蒖蒖等人提到的程淵,喝道,「快把程淵拘來!」

  「官家,萬萬不可!」跟隨他而來的都知張知北跪下勸道,「程淵如今在慈福宮侍奉太后,如果因此事拘他,等同於向天下宣告太后與謀害皇子之事有關。一則,太后可能先就不允許我們進慈福宮拘人,再則,即便程淵被捕,為了自己性命和維護太后,他也會一口咬定與此事無關,不會說出如何才能解毒的。」

  楊子誠也附和道:「張都知所言有理,此刻確實不宜以追查皇子中毒一事為由去慈福宮拘捕程淵。」

  「那你們說怎麼辦?」皇帝怒吼道。

  此時蒖蒖上前,朝皇帝下拜,道:「奴有一個辦法,或可解決此事。望官家先回福寧殿,再容奴稟奏。」

  皇帝如今無計可施,又見蒖蒖目光堅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只得應她所請。

  待回到福寧殿,蒖蒖再鄭重舉手加額,向皇帝跪拜,然後肅然道:「奴,典膳吳氏,自薦為司宮令,為陛下追查莊文太子及四大王、太子妃中毒真相,肅清宮禁。望陛下加恩,准奴所請。」

  皇帝驚訝得無以復加:「你說什麼?司宮令?」

  「是的。」蒖蒖鎮定地仰首,與皇帝對視,清楚地說,「唯有司宮令,才有管束南北大內兩宮宮人的權力,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入慈福宮查案,而不怕太后反對。」

  「司宮令可管束的兩宮宮人只是女官內人,管不了程淵那樣的宦官。」皇帝質疑道。

  「程淵涉及的罪行,不止下毒這一樁,他還涉嫌私自囚禁菊夫人。菊夫人是先帝宮人,在司宮令管轄範圍內,奴先以追查菊夫人一事的理由進慈福宮,再說服太后,交出程淵,屆時交給御史台、刑部審訊,或是皇帝下旨設詔獄,皆由陛下決定。」蒖蒖冷靜說出自己的計劃,見皇帝不置可否,又道,「菊夫人一案,不僅涉及莊文太子之事,還關係到張國醫的下落。若陛下封奴為司宮令,奴可將張國醫失蹤之謎一併查清,將他親自送到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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