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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嬈耐住性子,靠著坐背閉目養神。

  「好傢夥,這麼多人,這要排到什麼時候,守城,咱們去前面跟城兵打聲招呼,先出去。」

  一道洪亮如鐘的聲音突然從馬車一側傳了過來,震得魏嬈耳朵根發麻。

  聽對方的意思,是想仗著與城兵有關係準備插隊提前過去了。

  做插隊的無禮之事還這麼大嗓門,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魏嬈睜開眼睛,看著車簾的方向,準備聽聽那個叫「守成」的人怎麼回答。

  「排隊吧,不急。」

  短短的五個字,清潤低沉,朗朗動聽。

  魏嬈被這把悅耳的嗓音吸引,悄悄湊到馬車窗前,示意同坐在車廂里的碧桃、柳芽莫要出聲,她小心翼翼地捲起窗簾邊緣,待帘布與窗框露出一條竹筷粗細的縫隙,魏嬈及時住手,歪頭朝外看去。

  距離自家馬車十幾步的後側方,停著兩匹駿馬,靠前的駿馬上坐著一個身穿寶藍色圓領錦袍的健壯男子,濃眉虎目,膚如古銅。這人魏嬈認得,是平西侯府的戚二爺,考過武狀元,如今在宮裡做御前侍衛,因性情耿直得罪過一眾紈絝子弟,卻很得元嘉帝賞識。

  另一人的駿馬比較靠後,他的上半身恰好被承安伯府的馬車擋住了,魏嬈只能看到一雙握著韁繩的手,那雙手白如美玉,指節修長,很是好看。

  「你啊,就是守規矩。」

  就在魏嬈偷偷觀察的時候,戚二爺驅使駿馬退後,擺明了不會再去前方插隊。

  如此一來,他的同伴更不會上前了。

  魏嬈放下窗簾,重新坐到座椅中間,小聲問碧桃、柳芽:「京城的世家子弟,有誰叫守成嗎?」

  生在京城長在京城,魏嬈直接間接聽說過的名門子弟不計其數,剛剛那人能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我行我素的戚二爺乖乖聽話,要麼身份不俗,要麼本事不俗,肯定不是無名之輩。

  碧桃、柳芽紛紛搖頭,他們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守成應該是字,若是報出大名,咱們或許曉得。」柳芽猜測道。

  男子的字就像姑娘家的閨名,都是至親好友之間私底下稱呼用。

  「算了,管他是誰,跟咱們又沒有關係。」

  魏嬈的話音落下,馬車終於動了,朝前移了半個馬車車位的距離。

  魏嬈有耐心,馬車後面,戚二爺戚仲愷探探脖子,才等了這麼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扭頭對陸濯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先出城了!」

  陸濯淡笑:「戚兄請便。」

  身穿白色錦袍的他,氣度從容地端坐馬上,是真的一點都不急。

  戚仲愷又怎麼可能真的丟下好友,兩人從小就認識,後來一起在邊關軍中歷練了五年,三年前他回京考武科舉,然後進宮當御前侍衛,陸濯這傢伙被他老子繼續扣在軍營,如果不是到了議親的年紀,國公夫人再三催促,陸家老爺子還不肯調陸濯回京。

  「八年啊,你們家老爺子可真夠狠的。」動不了,戚仲愷上下打量陸濯一遍,同情忽然變成了調侃,「不對啊,我在外面待了五年都曬黑了,你比我多待三年,怎麼還是這麼白?莫非一直躲在營帳里偷懶?」

  陸濯掃眼戚仲愷古銅般的堅毅臉龐,道:「我記得,你去邊關歷練前也是這個色。」

  有人臉黑,是被曬的,有的卻是天生,不能怪日頭。

  戚仲愷聞言,突然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

  戚家男兒都是大嗓門,便是陸濯,近距離被戚仲愷的笑聲衝擊耳朵,也微微皺眉。

  承安伯府的馬車可就在前面,戚仲愷突然爆笑,車裡的魏嬈主僕都被他嚇了一跳,就連拉車的大黑馬都不安地動了動蹄子,導致車廂跟著晃了兩晃。

  魏嬈沒說話,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一手捂著胸口,那裡撲通撲通跳的好快。

  自家姑娘多嬌氣的人啊,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驚嚇?

  碧桃便將腦袋探出車窗,瞪著眼睛朝後面道:「戚二爺是吧?您能不能小點聲,我們家的馬都要被您嚇驚了。」

  魏嬈並沒有阻攔自己的丫鬟,她在外祖母的莊子上見過元嘉帝,也見過戚仲愷,雖算不上熟人好友,提點正常的小要求,戚仲愷應該會給她們面子。

  戚仲愷認得魏嬈,卻不認得碧桃,從馬車後面也看不出車主的身份,笑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個小丫鬟數落,戚仲愷就不高興了,駕馬來到窗前,瞪著碧桃問:「連我都敢管,你家主子是誰?」

  碧桃小聲哼道:「戚二爺好大的忘性,去年皇上到閒莊小坐,二爺在外面曬得頭暈眼花,央求我給您倒碗涼茶,這事您忘了?」

  她一說閒莊,戚仲愷立即想起來了,腦海里緊跟著浮現出一朵芍藥花似的嬌艷臉龐,以及一雙噙著水珠般瀲灩明亮的丹鳳眼,漂亮得讓人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每日虔誠地仰望她、拿臉對著她一雙鞋底都願意。

  這般嬌滴滴的美人,是很容易被他的大嗓門嚇到啊!

  「原來是四姑娘。」戚仲愷直接忽視碧桃了,猜測魏嬈的位置,他賠罪地拱了拱手,「不知道四姑娘在這兒,剛剛是戚某失禮了,四姑娘放心,我這就小聲說話,保證不再驚擾到你。」

  隔著一層帘子,魏嬈也能感受到戚仲愷的真誠,人家給她面子,魏嬈也得回禮,遂低聲回道:「小丫頭大驚小怪,還請二爺莫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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