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是否要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應該由江嶼自己來決定,任何交換的信息都不能作為我替他決定的籌碼。」蕭向翎直視對方, 緩緩說道,「況且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更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自己告訴我,我只信他。」

  「他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沈琛勸他,「從他口中,你永遠也聽不到。」

  「那就不必聽到。若是他不想提,我也不會追問。」

  沈琛抬頭看向對方,試圖從那黝黑而深邃的眼眸中讀到哪怕一絲退避躲閃的情緒,卻發覺其中儘是坦然,仿佛見底的湖水,渺遠的河漢,反而襯得他自身淺薄而可笑。

  蕭向翎是江嶼的心上人,而在旁人眼中,他不過是太子殿下的一條忠犬,在太子本人眼中或許也未必好出多少。

  他將全身爪牙碾磨鋒利如尖刀,數十年如一日只為那一人鞍前馬後。那人輝煌時,他隱退在見不得光的暗處;那人落魄時,卻只有自己願意出手替其收鹼殘骸,依舊仿若珍寶一般緊密護著。

  沈琛苦笑,無奈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忽有一隻黑色的信鴿從遠處飛來,在漫山的雪白中極為顯眼。蕭向翎怔愣片刻,隨即伸出手來,那信鴿便落在他手腕上,他從上面取下一張信紙。

  而緊隨那信鴿身後,竟有一隻雪白的鳥,徑直落在了沈琛肩上。

  蕭向翎看完信上的內容,顯然有些發愣,抬頭皺眉看向沈琛。

  「蕭將軍那封信是誰發來,所謂何事?」沈琛問道。

  「北疆下屬所發,說江嶼回宮後,說我與北疆暗中勾結,故意放進來一隊輕兵,而今皇上讓我把軍符交與楊廣,自己只帶一小波軍隊,以示忠心。」

  蕭向翎隨即嗤笑道,「江淇跟他父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藉口都用多少次了,都不想著如何去改。」

  沈琛訝異挑眉,「聽蕭將軍如此說,你是咬定朝廷在找藉口詐你,一絲一毫也沒懷疑到江嶼身上來。」

  蕭向翎看他的眼神愈發冰冷,他便抬眼解釋道,「江嶼剛會走路不久,我便教他劍術,與他相識已有十餘年之久。江嶼天性不壞,聰穎敏銳,性子倔強,但卻也極其擅長圓滑詭詐,勾心鬥角。就算他嘴上說得好聽,也難免會或多或少地暗算旁人。」

  「多謝沈公子提醒了。」蕭向翎一邊說著,一邊當著對方的面,把那張信紙撕成碎片。白色紙屑瞬間消融在雪中,消失不見。

  「只是你與江嶼十餘年的相識,卻未必有我這結識一年的人更了解他。我心中有數,沈公子今後大可不必再提起此事。」他語調有些許發冷,「那沈公子的信又是何人所寄,信中內容為何?」

  沈琛瞥了一眼手上的小東西,似是感覺事情有些耐人尋味,「傳信鴿的香料我只給過兩個人,其中一人不太可能,另一人……便是江嶼。可是這信鴿上,竟是一封信紙也沒有。」

  聽到江嶼二字的瞬間,蕭向翎的神色便變得極為嚴肅,他的目光緊緊盯在對方手上的信鴿喙處,竟是發現在那喙的側方,有一絲已經褪色的,微不可察的血跡。

  那名剛剛被狠狠咬住的士兵右手纏上了白色的布條,一隻手用力掰著江嶼的下頜,另一隻手將藥粉兌著涼水強行給人灌了下去。

  「看來是摻在茶水中的藥粉勁兒不夠大,還讓你有力氣咬人,這回看你還有多少力氣。」

  他臉上縱橫的刀疤更顯猙獰,獰笑道,「這藥粉可是老子們平日裡去享受用的,僅是這麼一小撮,就能讓人慾-仙-欲-死。」

  他用手指尖比劃了一下大小,笑容愈發猥瑣,「看你這清高模樣還能繃住多久?」

  他轉頭看向剛剛留在洞中看守的那位男子,語氣中透露些許按捺不住的欲望,「魏兄,早就聽聞七皇子容貌極為雋秀,只是自兒時起便一直在西域,如今一見,的確名不虛傳。如今既然道長已經放話下來,比如讓弟兄幾個……」

  話還沒說完,卻被那名為「魏兄」的男子一記凌厲的眼刀掃回去。

  他冷聲道,「就算道長對他起了殺心,難道你真的以為他身後一個人都沒有?若是真在道長來之前讓他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覺得你有多大能耐跟朝廷抗衡?」

  那人明顯是極為遺憾,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言極為合理,便只悻悻地退到一旁,在火爐邊烤著手。

  沒過多久,江嶼便懂了那人所說的「享受時用」是為何意。

  他只覺渾身上下如同燃起火一般燥-熱,將五臟六腑燒成一片焦煙,每一寸皮膚都變得滾燙而敏感。紓解的欲望細密地滲進骨髓之中,令他不住地發抖顫慄。

  在身體狀況本身就瀕臨崩潰的情況下,理智幾乎完全摧塌,甚至右手腕處的痛感都變得微乎其微。

  他漂亮的雙眉緊緊皺起,身體小幅度掙動著,嘴唇不斷開合,似乎是在下意識說著什麼。

  剛剛被稱為「魏兄」的人名為魏東,算是這群士兵中的頭。

  他自知這種藥效之烈,指甲蓋大的藥粉摻在酒水中服入,便能讓人徹底縱慾不知今夕何夕。軍中曾有一名士兵誤服下此藥粉,最後被捆在冰天雪地的室外,整整一晚才冷靜下來。

  他現在正坐在江嶼對面,將他的一切小動作收進眼底。

  對方除了身體無法控制的冷汗以及顫抖外,卻並沒有其他過多的反應,這點令他極其意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