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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看似毫無聯繫的線索串聯起來,局內的每個人卻都不得善終。

  蕭向翎心意一動,已經到口頭的話語一轉,說道,「七皇子毒入心脈,或是……命不久矣。還請殿下節哀。」

  無法掩飾的亮光從江馳濱眼中倏然閃過,隨後便又恢復到一副毫無破綻的哀戚神色。

  「那既然如此,蕭將軍做七皇子伴讀一事,也難以圓滿了啊。」江馳濱餘光里瞧著蕭向翎臉色,遺憾嘆息。

  「這無妨。」蕭向翎從一旁取了兩隻空茶盞,繼而斟滿了兩杯茶,繼續說著,「七皇子伴讀一任只是個吃飯喝酒的閒職名稱罷了,與七皇子生死又有何干係?」

  江馳濱臉上浮上喜色,「難得蕭將軍竟有如此覺悟,你我也是相見恨晚。今後將軍若有困難,我必傾力相助,只願能與將軍以朋友相稱。」

  這便是在□□裸地試探心意,隨後挖牆腳了。

  「在下身份豈敢與殿下與友人相稱,若是偶能幫上殿下,著實是在下的榮幸。」蕭向翎附和道,隨即用食指關節處一頂面前的酒盞,將其中一份推至江馳濱面前。

  江馳濱沒接,卻是站起身來笑道,「今日我府上還有事,就先不打擾蕭將軍了。待春來之時請將軍到我府上賞花,還請將軍賞臉才是。」

  「且慢。」蕭向翎叫住對方轉身回走的動作,眼中有幾分玩味。

  隨後,他竟是拿起那盞茶杯,一飲而盡。

  江馳濱的表情略為尷尬。

  「這是我北疆的粗茶葉,雖是涼茶,卻別有一番味道。」蕭向翎放下茶杯笑道,「殿下沒嘗到,著實可惜了。」

  入夜,七皇子府。

  江嶼手持卷宗在燭燈下看著,只是這幾日過於勞累睏倦,不出一會便扶著頭小憩起來。

  夢裡,是一片暗無天日的荒崖,天氣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能落下雨來。

  他在等人,心裡卻有種矛盾而緊張的焦躁之感。

  身後似乎有著微弱的腳步聲,江嶼猛地回頭。此時天邊驚雷響起,暴雨隨之落下。

  「你想好了嗎?」

  這聲音從頭腦深處響起,在顱內震盪鳴響著,越是抗拒,越是無孔不入地侵入。

  「我想好了。」江嶼輕聲說。

  與此同時,心臟刺痛般猛地一跳。

  「欲成此事,必以心脈飼之,血肉護之。事成之日,便是你魂飛魄散之時。」那個聲音冰冷而缺少感情,連抑揚頓挫的語調都顯得吝嗇。

  「我知。」

  「你需用軟劍破開自己的胸腔,挑斷心脈,繼而挖心……伏罪,才算事成。」

  「我知。」

  江嶼拾起地上的軟劍,光滑的劍面上映出自己蒼白而無血色的臉。

  倏地,有幾滴雨點落在那劍面上。

  「時辰到了。」那聲音說道。

  他最後一次抬眼望向那荒寂的山脈與黑雲。

  繼而抬手,閉上了眼。

  ——咔噠

  從室外傳來極其細微的一聲響,常人只會覺得是枝葉落地,但江嶼卻幾乎是立刻從夢中清醒過來,手下意識握上身側的劍柄。

  力度之大,以至於修長乾淨的指節都隱隱泛白。

  醒來的一瞬,他有種依舊身在地獄當中的錯覺,後背已被冷汗浸濕,手也以一個極小的幅度微微抖著。

  但當他再仔細聽去時,那聲音卻是再也捕捉不到了。

  江嶼將軟劍藏在袖口中,悄無聲息地潛出門外。

  與此同時,一個迅捷的身影如利劍一般,穿破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翻身匿於檐角之上。

  江嶼旋身躲到廊柱暗處,瞳孔微微眯起向四周環視著,銳利得仿佛夜色中潛伏的豹。

  有風過,余光中,屋頂檐角處有衣帶飄起,一閃而過。

  江嶼仗著暗處的掩護,雙足發力,穩穩落在檐角對側。

  或是由於過度緊張的原因,他渾身崩到極致,以至於頸部的線條清晰,在暈暗的光線下更顯得紋理分明,連夢魘時殘留的汗珠都在月色中閃著瑩白的光。

  他屏住呼吸,向著剛剛飄起衣帶的位置潛過去。同時手緊緊按在劍柄上,隨時準備著朝人喉間刺出一劍。

  軟劍出袖,江嶼猝然探身,卻在看到檐角後景象時腳步頓住。

  只見那檐角之後空無一人,只有一條被人故意栓上去的黑色衣帶。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緩緩升起。

  中計了!

  江嶼猛地收手意圖轉身。

  剎那間,卻有一冰涼的劍刃抵住了他的頸間。而持劍人的另一隻手從他身後繞過來,緊緊捂住他試圖發聲呼喊的嘴。

  那人力氣極大,江嶼只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牢牢禁錮住,連可掙動的幅度都顯得細微。

  但除此之外,那人的挾持卻堪稱溫柔,縱使江嶼掙動得厲害,那緊貼脖頸的利刃也未曾傷他分毫。

  「別說話,別動。」那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天氣酷寒,而他口中吐出的氣息卻溫熱得很,穿透幾寸霜寒,傳到耳側之時還存著些許溫度。

  聽到那聲音的一瞬,江嶼的動作猛地一頓。

  隨即終究妥協一般,緩緩點了點頭。

  第6章

  蕭向翎果真鬆開了手。

  江嶼克制著喘了好幾口氣,隨後回頭看去。似是由於剛剛動作激烈的緣故,他蒼白的臉上也少見地漫上些許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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