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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如此急?」皇上示意蕭向翎先起來,不悅看向突然跑進來的士兵。

  「陛下!案子的卷宗……缺了一份。」

  卷宗丟失的確算個大事,但也大可不必慌張至此,打斷上朝來報。

  皇上面色更加不善,「哪個案子的卷宗?什麼事不能等朕說完了再……」

  「回稟陛下,是……是十七年前,若楊貴妃的案子,卷宗帶著物證,全……全沒了。」

  滿朝悚然。

  蕭向翎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緊。

  而今丞相投毒案一事尚未有結果,北疆剛平定軍士百姓尚未安撫,十七年前的舊案又再生事端,著實搞得宮中一團糟。

  皇上目光在下面掃視一圈,心下一橫叫道,「夏之行。」

  「臣在。」

  「近日.你手中急案積壓,你一個人分.身乏術,不如朕給你安排一人,協助辦案。」

  皇上盯著站在殿中的蕭向翎,猶豫良久,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

  「蕭向翎,既然你想做七皇子伴讀,而此案又與七皇子江嶼息息相關。不如由你協助刑部尚書,偵查宗卷丟失一案如何?」

  第4章

  「若楊公主並非誕子而死,而是被皇上賜死的?」

  下朝後,蕭向翎與夏之行並排而走,蕭向翎轉頭問道。

  「正是啊,她身為和親公主,卻依舊私下裡與北疆暗通密信,透露出了中原的行軍與糧草地圖。物證如山,氣得皇上幾乎在一夜之間白了頭。但是……」

  夏之行壓低了聲音,用袖口遮住了嘴,「這種事情實在不好向外說,更不好叫北疆知道,便向外聲稱是誕子而死了。」

  蕭向翎頗有嘲諷性質地一笑,「皇上可還真是心思縝密啊。只是,這麼不好叫北疆知道的事情,怎麼還勞煩夏大人特意講與我這個北疆人呢?」

  或許是由於常年征戰,蕭向翎身材本就比中原人高大。配上那副神不神鬼不鬼的面具,更是多了幾分囂張野性的氣焰來,給人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夏之行訕笑道,「這不是聖上的旨意,請蕭將軍您出手相助嗎?」

  「嗯。」蕭向翎點了點頭,「有理,那宮宴當日,丞相和七皇子也是誕子而死?」

  夏之行一口氣沒提上來。

  「別急,我這正打算跟您說這件事情呢。」夏之行笑道,暗中搓了搓手。

  他也本是個能舌戰群儒的刑部尚書,卻沒想到在蕭向翎這第一次碰了釘子,沒幾句話心思就被猜得乾乾淨淨,係數懟了回來。

  「那天其實是有人……哎蕭將軍,您的府邸應該往東面走。」

  「怎麼,想去坐坐?」蕭向翎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地看著夏之行。

  「……」

  他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隨後笑道,「可我現在想去七皇子府上坐坐。」

  「我在北疆飲了風沙,晝夜不休策馬回來,連半天休息時間都沒有,就去查他母妃十七年前的案子,難道他連一碗涼茶都不願請我?」

  夏之行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可是七皇子他……」

  「可是七皇子他——怕是命不久矣。」

  突然有一道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嗓音是青年人獨有的清雅,乍聽卻有種冷艷的刻薄在裡面。

  蕭向翎猛地回過頭,卻見一白衣青年站在不遠處,眼角還勾著未消散的笑意,不帶惡意的嘲諷卻不加掩飾。

  正是昨晚他在宮路上救下的那個「七皇子府上小侍衛」!

  昨夜月黑風高,未看得清容貌,只記得他膚色有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似乎要與那不沾纖塵的白衣融為一體。

  但現在一看,足以用驚艷來形容。

  只是這層驚艷蓋著一層冰,像是渾身帶刺的花,連站在那裡的姿勢都顯得執拗而冷漠。

  眼角卻又偏偏笑著。

  而在蕭向翎身後,夏之行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瘋狂打口型。

  ——我沒攔住!

  江嶼的目光隨意一撩,從夏之行身上轉移到蕭向翎系得緊實的領口處,繼續挖苦道,「七皇子被宮宴上那杯鴆酒害得不淺,現在還癱在床上口吐白.沫起不來。這滿朝文武,蕭將軍還是第一個敢去見他的人。莫不是……」

  江嶼一笑,「這麼著急為他守寡不成?」

  好個刻薄的美人。

  夏之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似是無意間,又像是蓄謀已久。

  蕭向翎突然大步向江嶼走過去,江嶼目光微動,倉促間舉起手臂輕輕一擋,手腕卻瞬間被死死卡住。

  力道極大。

  江嶼連著吸了幾口氣,抬眼怒看向那不知輕重的人。

  「放開。」他咬牙道。

  「好歹說我昨夜也救了小公子,怎麼今日就刻薄得不近人情呢。」蕭向翎有些遺憾地說著,「如今我是守著七皇子棺材的掘墓人,你是抱著七皇子屍體的陪葬侍從,好說歹說,還是有個過了鬼門關的交情。」

  江嶼活動了下被攥得發紅的手腕,嘴上卻沒歇著,「蕭將軍這麼說可就傷感情了。我被人暗算,你路見不平來相助,本是件緣分。你我二人的事情,若非要扯到那七皇子身上,豈不顯得生分?」

  蕭向翎微微垂眸,目光徑直與江嶼相接。

  不是相接,像是兩根韌性的藤條破空而來,在半空中抽在一起,繼而順著力道纏繞,最終頓在江嶼緊實的領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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