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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做起來真像個不懷好意的變態。
大號在隔間,更不好操作,那就只能等他放水的時候,趁其不備扯一下褲子。
林承從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要去看男生的屁·股。
雖然心裡很沒底,到他還是在收到時周周的微信後就下了三樓,去了三樓的男廁所。
林承進去的時候,林宴剛好在放水。
褲子是松的。
林承挪到他的身後,假裝不經意地伸出手,悄悄捏住林宴的褲子,然後視死如歸地往下拽了下。
他一眼就看到了紅色的胎記,左邊。
而在林承抬眼的那一刻,不僅是林宴在回頭瞅他,旁邊排隊的那哥們也在震驚地盯著他。
林承甚至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了:「臥槽校草林承居然在廁所扒男生褲子怕不是個gay!!!」
林承決定無視無關人員奇怪的目光,他直接看向林宴,然後不好意思道:「抱歉,不小心勾到了。」
林宴:「那你得多不小心,才能用手把我褲子勾下來。」
林承:「……」
臉皮薄的林承真覺得自己要經歷社死現場了。
他轉身就急匆匆地往外走,林宴在後邊整理衣服,揚著嗓子問他:「你不是來上廁所的?不放水?」
林承加快腳步,一溜煙跑走。
他快步來到一班的後門,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叫人:「時周周,出來。」
時周周往後扭頭,然後就走了出來。
旋即,她就被林承拉住手腕扯去了大廳。
學校有工作人員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來的立櫃放在了大廳,還沒弄走,林承和時周周就待在柜子旁,能隱蔽些。
林承對時周周說:「我看到了。」
時周周從林承把她叫出來心臟就一直在撲通撲通地跳。
這下親口聽到林承說,她還是有些恍然,甚至反應遲鈍地都緩不過神。
「他的左屁·股上確實有紅色的胎記。」時周周聽到林承這麼說。
他的話就迴蕩在她的耳邊。
時周周卻仿佛人傻了一樣,杵在原地目光茫然地無法聚焦。
「時周周?時周周?到底怎麼回事啊?」林承問她。
時周周還沒回答,林承就聽到了時煙和林宴的聲音。
他這會兒可太不想看見林宴了,而且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時周周躲在這裡是在討論林宴屁·股上的胎記。
情急之下,林承拉著似乎成了提線木偶的時周周打開柜子鑽了進去。
柜子里空間有限,連個人相對而立,幾乎胸貼胸,呼吸都要交錯。
林承微微地抬下巴,身體繃的很直,喉結不斷地滑動著。
時周周滿腦子都是,林宴好像真的是她父親,對如此曖昧的氛圍毫無察覺。
林宴回了教室就被時煙喊了出來。
倆人來到這處僻靜隱蔽的地方,林宴率先問時煙:「把我叫過來想說什麼?」
時煙直截了當地問:「你昨晚說你喜歡我。」
「是。」
「為什麼?」時煙直勾勾地盯著林宴,問:「為什麼?」
林宴也瞅著她,目光望進她的眼睛裡,緩聲輕喃:「因為,你是時煙。」
氣氛忽的沉默下來。
時煙想到周周認出她來後說的話:「會不會是……我把你認出來了,所以你就可以說了?」
須臾,這一隅仿佛遠離了課間的喧譁吵鬧,趨近安靜。
躲在柜子里的時周周聽到母親問:「你是周冬安嗎?」
時周周沒有看到,林宴在時煙問出這句話來後,眉眼都彎了下來。
「你覺得呢,小煙?」林宴的聲音格外低沉溫柔。
時煙的眼眸中瞬間盈滿了水霧,淚眼朦朧的她望著眼前這張變得模糊不清的面容,咬了咬嘴唇,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失控哭出來,可是聲音還是染了顫意:「我要你說。」
她不由自主地抽噎起來,帶著哭腔任性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林宴無奈地輕嘆,話語寵溺又縱容:「是我。我是周冬安。」
「是你的周冬安。」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情緒接近崩潰,捂住臉泣不成聲,「你為什麼不說!」
時煙明明知道原因,知道他自己很可能和她重生回來一樣,無法自己主動說出來,除非她發現他是誰。
可她還是不斷地質問,問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周冬安。
「小煙……」林宴試圖把她捂著臉的手拉下來。
「對不起,」他的眼框微微泛紅,低聲道歉:「是我不好,沒能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把周周撫養大,這些年讓你受苦受累了。」
在林宴承認自己是周冬安的那一剎那,躲在柜子里的時周周就捂住了嘴巴,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可是她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咬住自己的手竭力忍住。
要衝破喉嚨的哭聲被她硬生生地扼住,化成了一點點細微的嗚咽。
而跟時周周同在柜子里的林承已經懵了。
周冬安是誰?
撫養周周長大又是什麼意思?
是指撫養時周周嗎???
不等他再多想,又聽到柜子外的林宴對時煙說了句:「我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這次會好好陪著你和周周,照顧好你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