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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倒是取得不錯,但這件事主要荒謬在,修真界誰不知道姓白的是個毫無學識的草包,這麼一個人開學授業,撐破天也只能帶出一批同樣「禪精竭慮」的草包來,不過那又如何呢?只要白苹依舊是曜雀帝君面前的紅人,就算大字不識半個,照舊會有大批趨炎附勢之徒將本門子弟往前送,於是就這麼過了三年,琳琅學府越開越大,白苹也組建出了一支三百人的隊伍,對外稱「金薤才子」,他自己則為眾才子之首,有病程度可見一斑。

  風繾雪道:「聽他這各種詭異無聊之舉,看來還真是天下太平。」

  「你覺得詭異無聊,白苹卻享受極了,三年前還是『南竹北苹』,現在已是『天下才共一石,白苹獨占一石』,看吧,連兩斗都不願分出去。」

  風繾雪:「哈哈哈哈哈哈哈。」

  謝刃哭笑不得:「我原本還氣得很,不過看他能逗你如此一笑,也罷了。」

  「別,我笑歸我笑,這種小人,還是越快解決越好。」風繾雪道,「我這就寫一封書信送往青靄仙府,讓師父與師兄儘快過來。」

  謝刃點頭:「好。」

  三人又說了一陣外頭的事,風小飛趴在桌上睡睡醒醒,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夢,突然就稀里糊塗被放進了一盆溫水中。

  它瞬間炸毛,掙扎著要往外逃!

  「別動。」風繾雪雙手按著它,眉頭微皺,「你髒死了。」

  風小飛急得來回扭頭,四爪撲騰出一片晶瑩飛雨,它將脖子使勁伸長,試圖尋求一下幫助,結果謝刃非但無視,反而揮手放出一道靈焰織成的繩索,將它束縛了個結結實實。

  「……」

  風繾雪看著盆中蕩漾的黑水,欲言又止,再度將一百句話咽了回去。

  謝刃心虛地蹲在他身邊,將頭抵上心上人的膝蓋:「我這不是……忙嗎,而且它自己會舔,今天是例外,今天灰大,真的。」

  兩人一個按一個捆,連換三盆水,硬是將愛女從興高采烈的猛張飛洗成了鬱鬱寡歡的濕毛球,尾巴一卷,到窩裡舔毛去了。風繾雪渾身也濕了大半,他將外袍脫了掛在一旁,還未來得及解衣帶,腰間便撫上一雙手。

  謝刃拉過他:「我帶你去泡溫泉。」

  風繾雪問:「只泡溫泉?」

  謝刃道:「再說說話。」

  風繾雪笑著向後靠在他懷中:「好,那我們就去泡溫泉,再說說話。」

  三年未見的思念,在白日裡要被正事壓著,也只有到了這種夜深人靜時,才會如藤蔓一點一點地纏進心裡。謝刃前陣子將溫泉重新打整過,布置了許多銀白色的花草樹木,越發像世外桃源了。他抓過風繾雪的手腕,又不放心地仔細檢查了一遍,腕間的傷口仍留有疤痕,但幸好,靈脈已經恢復如初。

  風繾雪道:「可惜我的佩劍碎了。」

  謝刃道:「二師兄替你重製了一把新劍,這回用的是雪巔鳴玉,要比先前那把更加輕巧堅韌,一樣善於引雪縱風,你用時應當會很順手,二師兄還說,這回就不叫『雲破月來花弄影』了。」

  「那叫什麼?」

  「好像還沒來得及取。」

  原來還沒來得及取啊。風繾雪吩咐:「那你取一個。」

  「我?」謝刃本來想讓他自己挑,但轉念一想,好大一把劍!

  於是他便沒有再客氣推諉,認真思索道:「我的劍名叫逍遙,而《逍遙遊》中有一句,叫扶搖而上九萬里,你的劍不如就取名——」

  「九萬嗎?」

  謝刃將「扶搖」兩個字生吞了回去:「你喜歡九萬?」

  風繾雪答:「喜歡。」

  謝刃放棄原則:「行,那就叫九萬。」

  風繾雪對這個新名字甚是滿意,九萬,好聽。

  謝刃心情比較複雜,最後只能自我安慰,也可以吧,比好大要強一些。

  其實這三年來,風繾雪在洞中昏昏醒醒的,也吃了不少苦頭,原本準備出來之後再好好抱怨,不過此時見到心上人,又一句話都不願多說了,只在他身前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就迷迷糊糊打起了盹。往後一段時間,或許還要處理許多瑣碎事,但至少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是放鬆自在的,像一團輕柔的雲,也像一隻懶洋洋的貓。

  謝刃親親他的耳朵,有一句沒一句,哄著人慢慢睡著。

  往後幾天,兩人都在後山共同修習。燭照舊劍當眾自毀,對曜雀帝君而言是難堪與羞恥,對謝刃而言卻像是一種很好的徵兆與預言,因為那代表著一種徹徹底底的託付。如果說三年前的燭照劍魄是一個不可控的開關,是否能打贏對手,全憑少年開啟時的運氣好壞,那麼三年後的燭照劍魄,就是謝刃本身。

  風繾雪道:「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至少先試試你的新劍。」謝刃道,「看那邊,仙尊他們來了。」

  木逢春懷中抱著新的玉劍,英姿颯爽踏風而來,心花怒放得很。

  「來來來,小雪,看看師兄替你新制的這把『天下再無不可為』!」

  風繾雪說:「好難聽哦。」

  第104章

  三年未見,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嫌棄難聽,二師兄深受打擊。於是風繾雪又拍著肩膀安慰他:「其實這個名字也還可以,天下再無不可為,聽著十分威風。」

  木逢春問:「那你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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