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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殿中,他已經跪了一個時辰,衛淵清還沒有讓他起來,只專注於手中書冊。瑞祥又將茶換去,衛淵清這才抬起眼看向他,「起來吧。」

  崔太醫哪敢起身,「下官知罪,在貴君面前,不敢立著答話。」

  衛淵清輕輕將茶蓋掀開,嗅了嗅盞中茶香,對瑞祥道:「這茶不錯,一會兒賞給崔太醫一些,他替本宮廣結善緣,本宮理應謝他。」

  崔太醫不是聽不出他話中諷刺之意,「下官是糊塗了,再不敢自作主張,求貴君寬恕。」

  衛淵清笑了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以後便記著吧。擋了本宮的路不要緊,若是擋了你侄女的路,那是你發多少次善心都換不回的。」

  崔太醫痛恨自己當時心軟,在陳太醫面前裝作不經意地道了句:「宮中的貴人怎麼會問起五石散呢,到底是年輕些,不知此物厲害。」

  陳太醫怔然,「是誰問的?」

  崔太醫「隨口」道:「明成殿的那位主子問起了周太醫,周太醫方才又同我提了一句,我這才有此感慨。」

  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提醒,救了陳太醫,也救了薛跡,只是崔太醫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衛淵清發現。

  崔太醫求道:「貴君且恕我這一次,從今往後,下官絕不敢再自作聰明。」

  衛淵清淡淡道:「你也聽說了,宮中服食五石散的是純侍君,你說的倒也不算錯。」

  崔太醫明白,衛淵清這是要將自己從這場風波中撇個乾乾淨淨。

  立政殿,玉林匆忙進殿來,對蕭璟道:「承恩侯來宮中替純侍君求情,不知怎的,竟惹怒了陛下,陛下將承恩侯請出宮去,半個時辰後又擬了一道旨意,將純侍君貶為侍卿,又改其封號為靈。」

  玉林見自己說了這麼多,蕭璟連一絲驚訝都沒有,「殿下?」

  蕭璟道:「本宮早前便猜到,純侍君禁足的消息一傳出,承恩侯必定會被其家中正君攛掇來求情,會有今日並不奇怪。至於封號,他父族姓凌,取『靈』為封號,是要抹去他身上阮姓痕跡,放心吧,阮衡這一生大概也就如此了。明成殿原本的宮人都被罰了,新調去的宮人再抽出幾人吧,如今阮衡只是侍卿,服侍的人太多不合規矩。」

  誰也沒想到阮衡有這樣強大的身家背景也能失寵,宮中那些沒能承寵的常侍和選侍人人自危,平日裡來立政殿請安時連大氣都不敢出,蕭璟瞧見這些人的畏縮模樣,更是厭煩,同玉林說道:「這樣的人,別說陛下不喜歡,就連本宮都喜歡不起來。」

  玉林笑道:「那奴才就同那些人提點幾句,讓他們稱病便是,不必來這裡礙眼。」

  蕭璟沒理會他打趣的話,又吩咐一句,「陛下再過幾個月便會顯懷了,讓尚衣局提前備好衣袍夏衫,多用些細軟的布料。還有平日裡的首飾,莫要太過鋒利,以免傷著。」

  玉林笑著應下,而後去了尚衣局,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回返,可他面上帶怒,顯然是在尚衣局受了氣。

  蕭璟正翻看著宮中帳冊,見玉林立在殿中不說話,未曾抬眼,問道:「不是讓你去尚衣局嗎,這又是怎麼了?」

  玉林氣道:「奴才只是看不慣宮中這些勢力小人,還有那不知分寸,越俎代庖的人!」

  蕭璟是聰明人,略一思索便已經明白了他話中含義,「衛淵清已經吩咐過了嗎?」

  玉林點了點頭,「這尚衣局一向只由殿下您來掌管,如今卻因為陛下腹中的孩子,而對衛貴君奉承起來,真讓人齒寒。」

  蕭璟再未言語,殿中只聽得他翻閱紙張的聲音,這樣的事如何去計較呢,怨衛淵清太過關心長寧嗎?

  第88章 衝冠  之前上元宮宴因著長寧身體不適也……

  之前上元宮宴因著長寧身體不適也一同擱置了, 到元月最後一日,長寧讓佩蘭將闔宮君卿都召到含元殿東南翔鸞閣中一同用膳。

  佩蘭要去傳長寧口諭時,又被她喚住, 「就說今日算是家宴,不必特意著吉服過來。」

  可因著這句話, 賢君在自己寢宮中耽擱許久才出來, 他平素最喜華服, 可今日在宮中換了許多件都不得心意, 倒是身旁宮人多了句嘴,「容奴才說句逾矩悖逆的話,主子細想, 宮中為何常有新人進來,便是因為人總是免不了喜新厭舊。」

  賢君臉色一黑,剛要發作, 那宮人又道:「主子平日裡著華服的模樣, 雖是冠絕宮中,但在陛下眼裡卻是沒什麼新意, 不妨略改一番,著素雅些的衣袍, 說不定能讓陛下眼前一亮。」

  賢君聽著聽著,卻覺得此言甚有道理,便採納了去,翻箱倒櫃找出一件素色衣袍來, 又用薰香將衣袍熏了一遍, 賢君容色如玉,又著了這身青袍,若是不開口, 倒也能扮一會兒溫雅公子。

  可剛從輦車上下來,便遇到了真正溫潤如玉的衛淵清,賢君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真真是不巧,他竟也著了淺青色衣袍,袖口處的竹紋更是雅致,而自己的衣袍上真是素出水來,賢君握緊拳頭,往那出主意的宮人身上剜了一眼,那宮人連忙垂下頭去。

  如今再去更衣已是來不及,賢君便就這麼硬著頭皮搶先一步進了殿去,瑞祥氣得跺腳,衛淵清卻連眼都不眨,根本不曾將宋子非放在眼裡。

  翔鸞閣里那些品級低些的卿侍來得早些,見宋子非進殿來,連忙起身同他行禮,衛淵清在其之後進來,可兩人身上衣袍太過相似,想不多看幾眼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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