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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太醫又將那香料置於鼻尖,「從這裡面的氣味而言,應有棉籽和七葉一枝花, 將其萃取之後磨成粉混於這香料之中,但又被這香料本身的氣味遮掩住, 不易察覺。」

  薛跡臉色漸白, 「你是說這些東西能使人不育?」

  陳太醫點了點頭, 「若是長此以往使用下去, 必會如此。」而後憂心道:「究竟是何人要害你?」

  薛跡冷笑一聲,「想害我之人何其多,上次在行宮之中便未能得手, 或許是上次的幕後主使仍不死心。這香料雖是安卿派人送來的,但,但絕不可能是他, 要不然一旦事敗, 第一個難逃追責的人也是他。」

  陳太醫道:「可那些人就不怕這計謀被識破嗎?」

  薛跡淡淡道:「兵不厭詐,怕是上次那個人栽贓嫁禍的計謀沒使夠, 又要重來一次。更何況只要他們得逞一次,我就會墜入無底深淵, 於他們而言,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陳太醫嘆了一口氣,「宮中這些明爭暗鬥我不懂,可那些人這般肆無忌憚, 如今竟想到從這驅蚊蟲的香料入手, 真正讓人防不勝防啊!」

  薛跡沉默不語,他在想著近來反常之事和那個最有可能對他動手之人。

  陳太醫卻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思拊許久, 恍然道:「可這香料用時不久,絕不至於此,難道......」

  薛跡聽懂了他未盡之意,「叔父是說,那避子湯中或許也有蹊蹺?」

  「但這些話我也只能說說,那避子藥畢竟不在我們的手中,我們就算懷疑,也是無法。」

  這些卻都指向了一個人,中宮蕭璟,他入宮五年不能生育,就連這手中的權柄也分散給了旁人,這避子湯是從立政殿所出,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可薛跡卻想反駁,蕭璟應不會這麼做,可他心底的聲音卻在道:就連長寧都不敢全然相信蕭璟,他如何能?更何況蕭璟越是喜歡長寧,對自己越是厭憎。

  陳太醫見薛跡不說話,「我知道你性子執拗,但叔父還是要勸你一句,那避子湯之事沒有證據,絕不可將此事隨意泄露出去。若是......」

  「叔父也說不出辦法吧,若是他們故技重施,我便只能引頸待戮了。可我雖沒有爭奪子嗣之心,但也不容許他們再害我分毫。」

  到了晚間,長寧見薛跡手中攥著什么正出神,直到她站在他身邊,他才察覺,長寧見他如受驚的幼鹿一般,笑了笑:「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怕我?」

  薛跡將手中的東西不著痕跡地藏在袖中,他不是想要隱瞞長寧,可有些事他想自己去解決,薛跡輕聲道:「方才只是在想,我已經許多時日未去中宮那裡請安了,這樣於理不合。」

  長寧立在他身前,他身量高些,也只有坐著時長寧才會俯視著他,長寧捧著他的臉頰,柔聲道:「先前我同君後說過,你時常病著,他也體諒你的辛苦,但如今你既然願意去,那就去吧,也省得你一直悶在殿中。」

  薛跡靠在她懷裡,長寧輕輕摩挲著他後背上垂落的烏髮,明滅的燭光之下,兩人身影成雙,此時彼時,繾綣平生。

  第二日,薛跡剛走進立政殿,便見殿中人都齊齊看了過來,蕭璟坐於主位,薛跡目不斜視,同他行禮,「臣侍今日來遲,請君後責罰。」

  蕭璟神色淡淡,「既然來了,就先坐吧。」

  賢君宋子嘲諷地笑了笑:「今日是什麼日子,往日閉門不出之人,今日都來了。貴君,你說是吧?」

  薛跡這才往座間看去,沒想到今日衛淵清也在,他如往日那般,與人無爭,即便賢君這般挑釁,也只是道:「來與不來,臣侍心中對殿下的敬意都不會少,倒是勞煩賢君惦記了。」

  賢君被噎住,又聽蕭璟出聲道:「七月十一是先帝的忌辰,更是先帝仙逝五年之期,宮中禁禮樂之聲,更不可著華服金玉,宮中出行從簡,本宮既為中宮,更當為諸位表率。」他說著便將束髮的瓊枝鎏金冠取下,玉林連忙將那金冠接過,仔細收好,而後以銀簪飾之。

  後宮中人不敢不遵從,也取了發冠,賢君更是道:「臣侍也有個提議,各位既是陛下的親眷,那也理應為陛下做些什麼,以彰顯孝道,不如抄寫佛經,為先帝在天之靈祈福。」

  誰都看得出賢君不過是藉此機會顯示自己賢能罷了,可即便不願讓他得逞,有孝道這大山壓著,他們也無可奈何,果然聽蕭璟誇讚了賢君幾句,賢君笑嘻嘻道:「為殿下解憂,是臣侍分內之事。」

  蕭璟又囑咐了幾句,道:「前些日子貴太卿病重,恰好又值先帝忌辰,太后想親去帝陵祭祀,到時候我等怕是要一同前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要心中有數,絕不可失了禮儀。」

  後宮君卿應聲道:「諾。」

  蕭璟起身道:「都回去吧,若有其他事要交代,本宮會再傳召諸位過來。」

  薛跡卻突然道:「臣侍另有一事要單獨呈報君後。」

  蕭璟腳步一滯,他回身看著薛跡,而後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

  衛淵清從薛跡身邊走過,聽見薛跡同他人道:「也請安卿留步。」他手指輕拳,神色不變地出了殿門。

  回了清涼殿之後,瑞祥見衛淵清心事重重,忙問道:「主子在想什麼?」

  衛淵清坐了下來,道:「今日薛跡也來了立政殿。」

  瑞祥不疑有他,道:「陛下即便再寵他,中宮的顏面也是要給的。或許他也和主子一樣,太久不過去請安,總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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