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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蕭璟變著花樣將這苦瓜擺到她桌上,長寧深受其害,還好只是看著他吃。薛跡自然是不知,夾了一筷到她碗中,「我方才嘗過了,不苦。」

  他期艾的眼神讓長寧一時難以拒絕,只好將它送入口中,可薛跡見她連嚼也不嚼,竟直接咽了下去,他難以抑制地笑出聲來,忙將那碟苦瓜挪開,長寧又喝了一口湯羹,這才道:「這些時日難得見你笑,可痛快了?」

  薛跡笑時眼角挑起,與旁人常見的涼薄淡漠不同,此刻的笑意由心而發。長寧又夾了一些菜餚到他碗中,正在這時外面宮人有事稟報,依規矩通傳過後,長寧讓人進了來。

  那宮人卻是阮衡宮中的,跪下同二人行禮之後,道:「陛下,純侍君說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在這宮中孤苦無依,是離家之後的第一個生辰,不敢多煩擾陛下,只希望陛下能過去陪他用膳。純侍君還說,榮卿不必介懷,他絕無霸占陛下之心。」

  長寧神色淡淡,可佩蘭卻從她的眼眸中看出她有些不耐,便出聲道:「今日陛下來榮卿這裡,純侍君這般讓你過來,實在是失了分寸和禮數。」

  薛跡輕輕嚼著口中肉脯,對殿中跪著的人視若無睹,可他卻想道:阮衡哪裡是沒分寸,他正是有分寸,才讓宮人到這裡來求,一邊是長寧陪他用膳,一邊是阮衡孤苦伶仃,長寧怕是不會拒絕。

  長寧還是允了他,道:「你回去吧,就說朕晚膳時過去。」

  那宮人連忙叩拜謝恩,等人走了之後,薛跡只低頭用膳,再不肯多說一個字,長寧將手中筷子放下,薛跡悶悶道:「陛下難道是惦記純侍君那裡的晚膳,連午膳也不肯多用了?」

  長寧卻看著佩蘭道:「去問問今日這午膳的庖廚,可是醋放多了,朕怎麼覺得有些酸呢?」

  長寧說完便笑了,薛跡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反正他薛跡在這後宮中人眼裡已是囂張跋扈至極,他不妨將這「罪名」落到實處,「總之,陛下今日不可在純侍君那裡留宿,臣侍善妒,可是會到明成殿去搶人的。」

  長寧莞爾一笑,「你這些時日疏於習練,恐怕連功法都生疏了。」

  薛跡挑眉道:「一個純侍君還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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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薛跡還是相信長寧的,她不會騙自己,既然說了今晚依舊歇在永恩閣,便不會食言。

  晚間,明成殿中頗為熱鬧,阮衡沐浴更衣過後,又讓人將宮室熏了一遍,從菜餚式樣到宮中陳設,甚至連他今日穿著都格外費了心。

  前幾日他著了那妝花錦製成的衣衫到紫宸殿去了一趟,可卻察覺長寧不喜他這身穿著,回宮之後他悶悶不樂,倒是身邊宮人將他點醒,「主子恕奴才多嘴,陛下寵愛榮卿,但您看榮卿的衣著打扮可有這般華貴過,陛下將這些賞賜給您是疼愛幼弟之意。但您既入了宮,便是陛下的男人,您希望陛下她看您是在看自己的表弟,還是在看一個男人呢?男女之間的事,可是要費心琢磨的。」

  阮衡這才恍然大悟,長寧登基四年有餘,什麼樣的男子沒見過,自己過了這生辰才十七歲,於她眼中怕是青澀得厲害,這妝花錦穿在自己身上,怕是如同稚兒穿了父親衣衫一般。她沒有將這妝花錦賞賜給薛跡,不是因為偏愛自己,而是她並不怎麼喜歡這些。

  阮衡想通之後,便將那些華貴衣衫束之高閣,今日著了一身淡藍色衣衫,上面是銀色竹紋暗繡,襯得他那張本就不俗的面容更為秀雅。

  阮衡在殿中等了許久,才等到長寧過來,他忙起身相迎,主動提她除去外面煙羅衫,可長寧卻按住了他的手,似乎並不欲久留,長寧往桌上看了一眼,道:「朕方才和臣工說了些朝事,來得晚些了。」

  阮衡身子一僵,而後改了稱呼,道:「表姐能過來,衡兒便已經滿足了。」

  阮衡怕長寧不肯多待,忙請她入座,「衡兒今日讓小廚房做了些家常菜餚,皆是在阮家時常吃的,陛下莫要吃不慣。」

  阮衡一邊說著,一邊服侍長寧淨了手,而後又替她布菜,長寧嘗了幾口,「父君當初應該也是吃慣了這些的,朕怎麼會吃不慣。」

  阮衡笑道:「那衡兒就放心了。」而後他又看向桌上放著的酒壺,他心頭緊了緊,還是將那酒壺端了起來,為長寧斟上一杯,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是他今晚能否留住長寧的關鍵。

  阮衡道:「衡兒知道,自己入宮之事,多少讓表姐為難了,衡兒便以此酒賠罪,表姐千萬莫要再生衡兒的氣。」

  長寧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想起前幾年時他稚嫩的模樣,如今雖成了俊秀公子,可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見他這般小心謹慎,嘆了口氣,「你啊!」還是將那杯酒飲了下去。

  阮衡心頭跳得極快,仰頭將那杯酒飲盡,可餘光卻一直注視著長寧,見她手中酒杯空了,又要替她滿上,可長寧卻不肯再喝,更是說了句,「你也別喝太多了,以免明日誤了給君後請安。」

  阮衡豈能甘心,又拿出阮家之事,勸長寧喝了幾杯,長寧酒量尚可,這幾杯絕不至於醉倒,可今日卻有些不勝酒力,她眼前有些朦朧,卻想著答應薛跡之事,剛要起身,腳下一軟,阮衡連忙將她抱在懷裡,他伸出觸摸長寧的面頰,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極其大膽之事,可他願意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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