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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太過年輕太過愚蠢,不知道兵不厭詐這一招,誘供套供逼供全是深宮裡的老把戲了。

  倘若他聰明一點,咬死了說這是個意外,顧良衣頂多給他十板子讓他長長教訓。

  緊接著,顧良衣轉過頭來看著周挽筠:「謀害皇嗣,皇后可知罪?」

  周挽筠淡聲反問:「母后以為,該當如何?」

  顧良衣被噎了一下,她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了起來,從前的周挽筠都是溫吞軟弱,她從來都不把這個兒媳放在眼裡,因此也沒打算怎麼為難她。

  文思怡和周挽筠都不該留下,她們斗得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結局。而她會成為是太皇太后,垂簾聽政,大權在握。

  誰料想,周挽筠不僅從容不迫,甚至反客為主。

  顧良衣的聲音一下子嚴厲了起來:「皇后,證據確鑿,你還想要抵賴不成?」

  周挽筠淡聲道:「兒臣不明白,母后明明帶了自己私有的近衛軍,可刺客來的時候,馬匹受驚的時候,他們卻毫無動靜。現在母后要對兒臣動刑,他們反而全冒出來了。母后,這是為什麼?」

  話音未落,顧良衣便揣摩出她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她不由地冷笑了一聲:「這裡沒有外人,皇后大可直言。」

  周挽筠笑了:「那兒臣斗膽直言,一石二鳥,母后真是好計謀。」

  葉靜初聽到這一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周挽筠這句話,不僅僅是在指認太后才是幕後兇手,更是在明面上跟她撕破了臉皮。

  在場的所有皇親國戚,皇家侍衛,近衛軍幾乎都聽命於顧良衣;而周挽筠不過形影單只一個人,頂多再加個他。

  葉靜初扶額。

  她瘋了吧!

  朕又死了

  周挽筠當然沒瘋。

  她不僅沒瘋,而且愈發地鎮定從容。

  在場的所有皇親國戚都在面面相覷,只是礙於禮儀規矩沒有說話,靜默之間,只有挨打的葉子然叫得格外悽慘。

  顧良衣的目光沉了下去:「皇后,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周挽筠微笑起來:「兒臣知道。」

  顧良衣沉默半晌,冷聲道:「瘋言瘋語,不知體統,有辱大梁國風。陛下不在,哀家暫代朝政,著擬旨,即刻廢后。」

  近衛軍出列。

  「本宮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周挽筠喝道,她抽出了尚方寶劍,劍刃反射著冷冷的光。

  人群中有人低呼:「是尚方寶劍!」

  周圍的皇親國戚不少,都是眼尖識貨的人;近衛軍硬生生地停下腳步,不再上前。

  他們雖然是太后的私有軍,但皇權永遠是至高。

  顧良衣的目光沉了下來:「周大將軍真是好謀劃。」

  周挽筠淡然道:「謀劃不敢當。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好啊。」顧良衣被她氣笑了,「尚方寶劍上殺君昏庸,下斬臣不忠——哀家倒要看看,你周挽筠有何理由動用它!」

  她事事做得滴水不漏,周挽筠拿不出任何能夠指責她覬覦皇權的證據。

  周挽筠挽了一個劍花:「母后縱容文思怡越俎代庖,插手皇后的事務;這是其一。」

  文思怡聞言,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

  「母后縱容文思怡未到產期卻往宮中帶外戚,無視宮規,這是其二。」

  顧良衣的表情也跟著扭曲了:「不過是這些小事,何須動用尚方寶劍……」

  周挽筠沒有理她,而是繼續說了下去:「其三——葉子然來拜見兒臣的那一日,給兒臣講了個故事:母后並非先帝生母,而是養母——先帝的生母是番邦的公主,她曾經受盡寵愛,後來卻被打入冷宮。」

  顧良衣沉聲道:「這等皇室秘聞在當年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先帝也命人不准傳出去。皇后,你的膽子真是愈發大了!」

  周挽筠自顧自地說下去:「那位公主,葉子然說她受盡了萬千寵愛,可後來卻因為蓄意謀害皇子以便爭寵被打入冷宮,永不得出。」

  「可——她既然是先帝的生身母親,當真會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爭寵麼?」

  「兒臣好奇這其中的緣由,便找上了在冷宮當差的宮女。那宮女的姊妹曾經承蒙太皇臨幸,後來卻被厭棄於冷宮之中。當年太皇身邊的人都被殺淨,唯有這個宮女因為形容瘋瘋癲癲,反而逃過一劫。後來兒臣給了她們一些銀錢治好了她們,也因此得知了一個秘密。」

  葉靜初聞言,微微一怔,他看向周挽筠,周挽筠卻沒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看向顧良衣。

  顧良衣的臉色很難看。

  「母后不想知道兒臣從那個宮女的嘴裡聽到了什麼嗎?」

  周挽筠的嘴角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

  *

  葉靜初沒忘了他和顧良衣是如何走到一起,成為同盟的。

  她是失子嬪妃,他是無母皇子,顧良衣的孩子很早就夭折了,而他的母親又是如此不堪——於是兩個人借著利益一拍即合在這深宮之中互相找個依靠。

  葉靜初以為這就是全部。

  直到他從周挽筠的口中得到真相的另一面。

  深宮的女人多是寂寞,新人來了舊人哭,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九五之尊。可她們所擁有的只有一個皇帝,而皇帝卻坐擁三千佳麗。

  於是她們為了爭奪皇帝的寵愛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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