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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母多敗兒。」夏天冷冷點評道。

  盛夏的聖彼得堡夜晚短促,何翩然和梁燦本來就旅途奔波疲累,又因為睡前吃得太飽,竟然睡過頭,夏天叫醒兩個人時一臉嫌棄,不過總算沒有耽誤合樂時間,夏天開車的速度真的是和滑行速度一樣,何翩然雙手拉著門上的安全把手才心驚膽戰到了體育場。

  和組委會說得一樣,這場合樂就只來了梁燦一個小選手,何翩然和夏天都帶了自己的冰鞋,梁燦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偶像夏天繫鞋帶,迫不及待想看她站上冰面。

  何翩然早已經換好了,她指導學生一般都親自示範,雖然現在許多技術動作以26歲的身體很難完成,但她仍然能跳出除了阿克謝爾三周以外的全部三周跳,周數依然不錯,平時教授學生她也沒有忘記自己保持競技狀態。

  而夏天呢,她的身材一點沒變,還是那麼修長,原因是夏天根本就吃不胖,體脂天生低,當年這讓所有不得不靠節食和運動結合來控制體重的選手嫉妒得眼睛發綠。如今夏天也是26歲,身材還和運動員時區別不大,她走上冰場簡單熱身後輕鬆跳了個阿克謝爾兩周,飄逸的空中姿態和瀟灑自如的落地,梁燦拼命在場邊鼓掌。

  夏天一個弧線剎滑在何翩然的面前,「你教學生的方式就是她看著你來滑是嗎?」

  梁燦聽到這話又瞥見夏天冷漠掃來的眼神,都不用何翩然發話,嚇得立刻跑上冰面,開始壓步的熱身。

  何翩然無奈笑了笑,「你啊……太嚴格了。」

  「是你太老實。」夏天不以為意。

  「我的這個學生,最喜歡的花樣滑冰選手可是你啊,所以她多看你幾眼也是正常的。」何翩然看著梁燦說道,「她剛轉到我俱樂部的時候就說,有一天想成為你這樣的花樣滑冰選手。」

  「我這樣的?我是什麼樣的?」夏天覺得現在的小孩子真是太難懂了。

  「獨一無二的呀。」何翩然說這話時眼中也有光芒。

  夏天難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整了整運動背心下擺,「她這麼說你不生氣嗎?你才是她的教練。」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她喜歡你是她有眼光,這是好事,我如果能教出一個像你這樣的學生來,我想我的教練生涯也是沒有遺憾了。」看著壓步動作有模有樣的梁燦,何翩然眼裡都是憧憬,她繼續柔聲說道,「有時看學生滑冰就會想起我們當年的事,真是可惜,到底還是時間不饒人,否則多在冰上滑幾年該是多好的事情。」

  夏天也望著冰上輕捷滑動的女孩,目光忽的渺遠,又慢慢淡回,「想得挺美,」她淡淡說道,「有胡思亂想的時間,你多看看她用刃,就這個水平,國際賽遇到我的話,分就慘了。」

  「她有時路茲三周會平刃,但比賽時注意就好。」何翩然也不是不知道,」我有一直在糾正,都是小時候的基礎不好才有的毛病。「

  這時,體育場放起了梁燦短節目的音樂,夏天聽了一愣,看向滿臉笑容的何翩然,「你選的?」

  「是啊!怎麼樣?」

  「還行。」

  夏天說還行,就約等於旁人的超棒了,何翩然開心得笑了笑,對梁燦喊道,「去滑一遍成套。」

  梁燦點點頭,追上了前奏,開始滑行。

  這是柴可夫斯基的《憂鬱小夜曲》,也是夏天在奧運賽季最後的短節目選曲。

  對於梁燦這個年紀和實力的小姑娘來說,的確有些難了,但是何翩然覺得,這首曲子能激發她內心的一些東西,那種對仰慕選手的渴望和追逐,還有選曲本事的壓力,都是一種挑戰的姿態,這種力量可以催促一個孩子仰望更高的巔峰,然後一步步爬上去,何翩然相信梁燦的天賦和努力是足夠的,但心氣和感識的磨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燦的第一個跳躍是飛利浦三周接後外點冰三周,伴著小提琴壓下的低音,她起跳利落,落冰更是乾脆,再一扭身時動力充沛,第二個跳躍毫無虛弱勉強的感覺,一氣呵成。

  連嚴苛的夏天都點了點頭,「果然是你教的學生,飛利浦三周不會有問題。」

  「她刃跳一般,但點冰跳很有力量。」何翩然聽到夏天肯定自己和自己的學生,也掩不住開心的笑意。

  可很快,夏天的臉就冷下來了,「這個上肢太差了,拍子沒踩住,腳下和旋律脫節。」

  「在這個年紀已經還好了,你不能用……」何翩然剛想說你不能用你的標準要求她時,夏天已經滑了出去。

  「停一下。」她聲音不大,很冷,但卻嚇得梁燦馬上收回了手呆呆站在原地。

  「剛才那個步伐,你教練一定不是這麼教你的。」夏天看著她說道。

  梁燦是個開朗陽光的小姑娘,可今天已經完全被夏天的氣場壓迫到不敢出聲,瑟縮地看向自己的教練求助,像只被獵豹盯上的小瞪羚,淒楚可憐。

  何翩然立刻就心軟了,她馬上滑過來,重新做了一次剛剛的銜接,又來到梁燦和夏天面前停下,「就像剛才那樣,再試一次,不要光去記動作,記音樂更重要。」

  梁燦用力點頭,十分聽話的樣子又去滑了一次,已經比剛才好多了,但夏天還是沉著臉,「你的教練不是這樣滑的。」說完她看向何翩然,「你編排里這個動作後面接的是什麼?」

  「內刃大一字,」何翩然說道,「有點像你奧運會那套里的那個,但比那個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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