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冥冥之中,他似是知道那人會在哪裡。房間的門半開著,魏霽抬手推開了那道縫隙。

  「你到底是尋來了。」坐在床邊的那人身著一身牙白地金色祥雲紋的長衣,墨色的長髮半束自然垂在錦帶前,抬眸間一雙瑞鳳眼與進來的人仍有幾分相似。魏凌自嘲地笑了笑,溫沉的語聲一如當年。

  「是你太慢了。」魏霽緩緩開口。

  兩人雖然同父異母,但模樣上仍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魏凌看起來更溫潤雅致,魏霽微挑的眼尾間更像是時常帶著幾分玩味與幽深。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貴氣,是無論在什麼樣的境地下也不會產生變化的,這一點上兩人如出一轍。

  魏凌似是習慣了他這樣毫不留情的語氣,垂眸笑了笑,看向多年未見的兄弟。

  魏霽伸出了手,「替你管了這麼多年的爛攤子,如今也該你自己收拾一下了。」

  魏凌握住了他,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半年來的復健,讓他身體上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除了臉色稍差些,幾乎看不出來他是一個曾經昏迷多年的人。

  他似是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你怎麼這麼涼?」

  魏霽斂眸,語氣仍是雲淡風輕的狀態:「外面冷而已,你可以穿著這身到外面試試。」

  他身上的錦袍看起來確實單薄,尤其是原本的那件外套被他在路上的時候強行披在了沈容傾身上。

  「魏策的人可能快發現了。」魏霽低聲提醒了一句。他此番來找他確實是冒險,積雪融化,只要魏策的人發現谷底的馬車是空的,便能立刻聯想到他來西境想要做的事。

  原本時間若是充裕,他還可以再準備的穩妥一點。

  不過他好像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更何況,有個不配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已經待在那裡夠久的了。

  魏凌聞言,微微頷首:「原本沒覺得你能找過來,所以孤也做了些準備。」

  從前的舊部確實被魏策迫害了不少,但這並不代表就是全部了,許多人暗暗在朝中蟄伏著,隱瞞身份,雖然舊主不在,但一份忠心是無論他的生死都不會改變的。

  「何時起兵?」

  「隨時都可以。」

  有些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

  ……

  魏霽進了屋,沈容傾一直待在院子裡也聽她父親講述了不少這些年發生的事。

  那年大軍被圍困,朝廷遲遲不派援軍,若是繼續僵持下去不但整支軍隊會全軍覆沒,所守城中的百姓亦會被西戎人所殘害。

  從援軍沒有如約而至的那一天,魏凌就明白皇帝的意圖了。他信了小人的讒言,信了那些偽造的證據。那道喚他回皇城的聖旨不過是道幌子,大軍被圍困讓他如何出的去,明明前方大戰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卻被人傳成西戎軍隊還未到,太子執意領兵將功贖罪。

  不僅如此,布防圖也被人泄露了。

  除了領兵而起,似乎已經沒有了其他出路。

  結果無疑是慘烈的,大軍全軍覆沒,可卻為身後無數城池更改布防換來了最寶貴的時機。

  魏凌重傷昏迷,身為副將的沈承嚴拼死保住了太子的性命。幾經輾轉,唯一倖存的幾個人逃離到了此處。

  太子一日未醒,他便一日不能回去。即便再惦念生活在皇城中的妻女,為了不給他們招致殺身之禍,他從不曾寫過一封書信。

  唯有那一次,沈承嚴將那些年所搜集到的證據送還到了府中。然而正如沈容傾後來所經歷的那樣,那錦盒裡的內容一直未被人破解,直到她和魏霽拿到裡面的東西,方才知曉他們所在的位置。

  沈容傾聽著她父親地講述,才知道原來院子裡不止他們和神醫三人。那年逃出來的還有三個侍衛,一個傷得比較重,也昏迷了一年左右,另兩個還好,一路護送這太子來到了這裡。

  因為他和太子的臉容易被人認出,所以偶爾混進城池縣鎮的任務便交給了那三人,今日他們不在便是到遠處的鎮上買些必備的東西去了。

  沈承嚴默了默,緩緩開口:「家中……可還好?」

  沈容傾點點頭,「家中一切都好,母親和祖父都很好,王爺讓江先生幫母親和祖父調理了身體,如今一切都已經大好。」

  沈承嚴遲疑了一瞬,「你說慎王?」

  沈容傾忽然意識到她父親可能還不知道她已經嫁人的事。她本能地想尋找魏霽,視線也落在了不遠處的房子上。

  沈承嚴似有所覺地回頭。

  沈容傾抿了抿唇,「其實……女兒嫁給慎王了。」

  「……」

  「?!」

  欽佩慎王是一回事,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沈承嚴沒想到自己人過中年竟遭遇了這種焦慮,原本他還想著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定要為自己的傾傾選一位稱心如意的好夫婿。

  他原本以為沈容傾只是求了慎王帶她過來。

  可……可……

  難怪剛剛慎王站得離他女兒那麼近!

  仔細一看,他的女兒身上,可不就是披著慎王的衣服嗎!

  ……

  沈容傾給她父親解釋了好多遍事情的前因後果,甚至強調了好幾次她是自己主動願意接的聖旨,魏霽對她特別好。她父親扶著前額還是不住地嘆氣。

  沈容傾微微有些無奈:「我記得爹爹從前就說過,太子殿下和王爺都是成大事之人。爹爹如今不覺得了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