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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傾不由得反問:「殿下不好嗎?」

  魏霽偏過頭望了她一會兒。

  不好。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沈容傾見他抿唇未語,輕輕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衣袖。

  「殿下也不能後悔了。」

  魏霽喉嚨微動:「後悔什麼?」

  「當然是娶我,」她少見有這樣一句一頓的時候,「殿下新婚那晚沒說話,我便當殿下是默認了,所以往後也不能後悔了。」

  天底下也就她能朝著魏霽說出這般不講理的話來。

  魏霽輕輕笑了笑根本不同她計較:「你這是貨已售出,概不退換?」

  「誰讓殿下當晚在睡著。」

  魏霽垂眸,幽幽開口:「是麼?可我怎麼記得你那天晚上碰我手來著?」

  「!」

  沈容傾一驚,「殿下怎麼會知道?」

  魏霽煞有介事地開口:「所以說沒睡,自然感應到了。」

  沈容傾輕咬著朱唇,緩了一會兒,「殿下騙人。」

  「怎麼騙你了?」

  「若是殿下當時醒著,肯定早把我扔出去了。」

  魏霽失笑,這確實像是他那會兒會做出來的事。

  「我看起來有那麼凶嗎?」

  沈容傾動了動唇,她倒沒覺得他凶,只是看起來像是個會說到做到的。

  她終究是好奇,「殿下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手的事。」

  魏霽垂眸似是漫不經心地緩緩捻了捻手指,「因為醒來的時候手在被子裡。」

  一隻在被子裡,靠裡面那隻卻在被子外,通常來說楓澈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抬起頭薄唇輕勾:「不過當時也算是半夢半醒,你喚我幾句,興許我就醒了。」

  沈容傾忽然慶幸那天晚上她沒有自言自語,不然他睜開眼睛,真的要嚇到她了。

  沈容傾輕斂了眸光,偏過頭望了一會兒燃燒著的篝火。

  「殿下答應要陪我過除夕了吧?」

  魏霽沒說話。

  今年的中秋沒讓她過好,來年賠她一個應該的,除夕也是一樣合該陪著她。

  如果他還有那時的話……

  ……

  夜色已深,原本說著睡不著的沈容傾不知不覺間也枕著他的肩膀沉沉地睡去。

  魏霽一直沒動,只等她睡得熟了才調整了一下姿勢,起身將她抱起來放在山洞裡面鋪好的地方,蓋上了厚衣服讓她繼續休息。

  真的讓她知道真相的話,恐怕定要和他鬧了。

  魏霽斂去眸中的暗色,至少要將她平安送回到皇城。

  ……

  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沈容傾便醒了。思緒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恍惚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那裡。

  隔了兩秒她才從昏昏沉沉中清醒,清晨的曦光照亮了洞口,昨夜燃了一晚上的篝火早已在太陽初升起時暗自熄滅了。

  山洞之中並沒有魏霽的身影。

  沈容傾緩緩起身,身上蓋著的衣裳也隨之滑落了下來。

  「殿下?」

  未等她站起來,山洞前便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醒了。」魏霽手裡拿著一個可以代替鍋的容器,看起來很像是他臨時做的。

  他拿出火摺子俯身重新將篝火點了起來,「稍等一會兒,給你燒一點熱水。」

  從西戎戰馬上獲取的行囊里有大量的水和食物,不用補充新的東西足夠他們撐上好幾天。

  沈容傾輕輕攥了攥蓋在身上的衣服,「殿下昨晚沒睡嗎?」

  魏霽抬眸,又往篝火里添了幾根木柴,「睡了,在你身邊躺了一會兒。」

  沈容傾下意識地望向身側。昨晚她竟睡得這麼沉,連他躺過來了也不清楚。

  「殿下,我來吧。」她起身幫他一同往篝火里續樹枝。兩人一同把盛著水的容器架起來,沒過多久水便燒開了。

  水蒸氣氤氳在山洞裡,天空放晴,只剩下暖意。

  沈容傾溫聲開口:「吃完東西我們就出發吧。」

  魏霽點了點頭,「好。」

  ……

  沒了馬匹,只靠徒步或多或少地走得慢了些。

  離開山洞之前,魏霽又給她上了一遍藥,換了新的繃帶,膝蓋上的傷經過一晚上的修養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那瓶金瘡藥還算是管用,不但止住了血,傷口也開始癒合。

  沈容傾比昨日步子比昨日穩了許多。好在也是需要尋找林中的蛛絲馬跡,不能走得過快,一來二去,也並不耽擱什麼。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昨日標記過的地方。魏霽綁上的那條繃帶還在那棵樹上紋絲不動地繫著。白日裡光線甚好,沈容傾沒用多久便找到了昨日發現的那兩處痕跡。

  這樣的切口,定是人為砍柴時留下的。

  這附近也不止昨晚他們發現的那兩處,零零碎碎還有不少新的地方。他們一邊深入一邊尋找新的線索,不知不覺已走出了好遠。

  魏霽鳳眸微深,摩挲了一下一根斷掉的樹杈。

  沈容傾找完附近的區域下意識地抬眸望了過去,魏霽就站在她前面不遠處的地方,「殿下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你來看這個。」

  沈容傾立刻走了過去。

  魏霽讓出位置,淡淡道:「這個切口很新。」

  沈容傾視線落在那棵樹上,這痕跡像是前不久剛砍出來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們最開始發現的那幾處,被砍斷的那幾根樹杈附近都曾長出過新芽。這棵樹明顯沒有,可能是進入冬季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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