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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棠微微呼出一點暖濕的霧氣,眼底的淺亮宛如一墜星影,笑意瀾瀾的,他低聲道,「走吧。」

  從後門進宴宅,隱約還能聽見客人們帶來的熱鬧動靜。

  祁棠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在婚後單獨和宴任住尤其能避免這種情況,除了長輩要求他來參與的,除此之外就很少參與這種聚餐。

  血液似乎引起了膚感的微麻,莫名而細膩的緊張在指尖徘徊。

  宴任和祁棠一前一後,暫時的沉默好像包含著幾欲破裂和喧囂的情緒,仿佛只要輕微地撫弄一下,戰慄就會無處不在地蔓延開來。

  他們對這個月的事情不需要交流,電話、視頻、訊息,公開還是私密,彼此的情況都非常清楚。

  除了身體相隔太遠,其餘都實在親密。

  進了宴任的臥室,門在背後「咔噠」閉合。祁棠半闔眼眸地微微仰面,宴任舐進他的齒關,伸手把門反鎖。

  氣息駁雜著,熱度像是在互相吞吐。剝落的羽絨服落在地上,發出很蓬鬆、又微帶重量的響聲。

  祁棠的肌理勻薄,但絲毫不顯得瘦弱,所以能將西裝的線條感和利落感完美展露。

  宴任的手在冬天一直不冷,沒凍到祁棠,祁棠也就沒推拒他。

  「老婆……」宴任模糊而偏低地喃喃了一句,在祁棠的唇邊廝磨,才稍稍弓身埋進祁棠肩頸,一路上親,把祁棠拱得偏頭躲了躲。

  宴任的酒味重,但看著沒醉,祁棠喝了不少,不過確實清醒。

  只是酒精這種東西,或多或少都燙熱又悱惻地跟神經糾纏著,煽動體表的溫度,勾撓磨蹭的渴求,似乎硬生生地排擠著新鮮空氣,只選擇性地把伴侶身上的酒氣抽入臟腑。

  單人睡的雙人床量身定製,軟硬適中,屋內的暖氣充盈,脫下衣物也不會有多少寒冷。

  祁棠仰躺在宴任的床上,深刻又稠郁的情緒綴在眼底,像是水影里泠泠盤繞的漩流。宴任撐在祁棠身上,眼眸深不見底,滾燙得幾近灼燒,仿佛被Alpha的本能催促著亟待失控。

  那種樣子還是讓祁棠些微緊張地蜷了蜷指尖,但他還是竭力放鬆下來,只撐起一點,在宴任唇上並不退避地吻了吻。

  向來氣質疏冷的臉上冰雪消融,猶如鏡面般讓Alpha壓力備至的雙眼裡承入婚姻的另一半。

  冷意褪去,祁棠在宴任的眼裡,像是無瑕而令人淪陷的緊縛——他可以心甘情願地縱身溺入,極度沒有自我地渴望窩入祁棠懷裡,又梏緊祁棠的腰身。恨不得把祁棠刻上自己的一切訊息,又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一個地方不屬於他的伴侶。

  那個輕吻像是一種許可,宴任拽握著祁棠的手腕,壓著他親道,「摸摸我。」

  宴任顯然比祁棠清楚他自己的下限,雖然上次是被祁棠拽回來,但把那層下限打碎,到最後就把祁棠手指的便宜占得一乾二淨。

  祁棠被宴任抓著一隻手,沒有掙動,只是微微翻過掌心,把宴任焦躁的情緒熟稔地安撫下來。

  另一隻手抬起,在宴任的頰側輕輕摩挲,再伸向自己頸後,片刻就扯開保護環,推到宴任枕下。

  「不等結婚了?」祁棠似乎是微微用了點勁,宴任瞬間緊皺眉頭,把發燙的吻落在祁棠的頰上。

  「……不等了。」

  -

  祁棠摁掉鬧鐘,翻身埋進宴任身前,磨蹭了一下道,「我要回去了。」

  宴任半眯著睜開眼睛,「現在幾點?」

  「七點多。」

  「這麼早……」宴任在被窩裡把祁棠往自己身上託了托,「急什麼?」

  「我爸十點多起來,現在收拾一下也不回家了,我直接去公司。」

  宴任差不多清醒了,熱意舒適的手揉了揉祁棠的腰,「會難受嗎?」

  「還好。」祁棠有點犯懶地倦聲道,「我保護環呢?」

  「在床頭。」

  祁棠從床邊坐了起來,把宴任的睡袍披上,拿過保護環就走進了浴室里。

  畫面竟有點驚人的相似,祁棠那張波平如鏡的冷臉在晨光里震撼碎裂,他剛要出來找宴任宴任就已經赤身走到浴室門口——

  對視片刻,祁棠拿保護環給宴任看了看,「保護環就這個寬度。」他又指了指自己滿脖子無處遁形的痕跡,「這是你乾的。」

  宴任上前一步環住祁棠,從背後抱著他走到盥洗室前,看著鏡子低沉笑道,「我應該想到的……」

  祁棠被宴任抱著,左右拉開浴袍看了看肩膀、鎖骨、胸腹的痕跡,才抬眼看了看鏡中的宴任,「昨晚沒想到?」

  「沒有。」宴任低頭在祁棠的肩上隔著睡袍咬了咬,「跟你說制止我……你沒說。」

  Alpha被情熱煽動後是極具壓迫感,甚至是具有一定的危險脅迫感。

  祁棠的這種陰影持續了七年多,從來沒有放任宴任徹底溺於本能過,即便是重生,已經咬傷過祁棠的宴任也絲毫沒有自己放鬆警惕過。

  這是第一次,祁棠壓抑著畏懼卻沒有推開他,感覺到宴任的失控,但沒有遏制他。

  Alpha的確有邊限,違背Omega意願的失控真的不會傷到他。

  祁棠在鏡中和宴任對視片刻,感覺到宴任在對視里萌芽的蠢蠢欲動,他掐了掐宴任的手,「別想了,送我去公司。」

  「好。」宴任垂頭在祁棠的髮絲里嗅了嗅,很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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