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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是那種傲慢又無知的男性,對於月經這種只會出現在女性身上的生.理.現.象有提前學習過相關的知識,知道月經的周期是二十到四十天,每一次大概持續五至七天,部分女性會因為體質原因在這期間身體不適——道理他都懂,可是他畢竟沒有來月經的經驗,有時候忙著忙著就把這事忘了,想要休假的時候就跑去劉女史那說一聲,以至於彤史中他「月事」的日期十分詭異,忽而月初、忽而月中、忽而月尾,有時相隔十多天,有時相隔好幾月。劉女史都不由懷疑蘇徽是不是身體有什麼毛病,因為蘇徽是皇帝看重的女官,於是劉女史悄悄將這件事告訴了嘉禾。

  嘉禾憂心忡忡的賞賜了蘇徽一大堆紅棗、枸杞之類的東西,叮囑蘇徽好好調養身體。

  蘇徽一臉懵逼的接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

  最近這段時間困擾他的事情太多,他更是完全忘了女人每個月要經歷的是什麼事情,直到這時候嘉禾提起,他才心中猛地一驚。

  嘉禾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哭過的樣子了,她盯著蘇徽的眼睛,目光冷銳。蘇徽心一橫,對她說:「陛下,事到如今,臣必需要向您坦白了。」

  「什麼?」嘉禾深吸了口氣,心臟狂跳。

  她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只是那猜測實在過於荒誕,她不願承認。現在蘇徽主動要說,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回答她的是一記催眠噴霧。

  關鍵時候,果然還是科技的力量靠譜。蘇徽無奈的想道。

  危機解除,但他輕鬆不起來。女裝大佬不是好當的,簡簡單單換身衣服變不成女人,他現在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很危險,早晚有天要出事。

  而且這種噴霧,在二十三世紀用於軍方.審訊,對人體無害,可是效力不一定好,意志堅定的人不會長期被催眠所影響,這讓蘇徽有些擔心。

  在回住宅的一路上,蘇徽都在和AI交流,AI勸他乾脆放棄這一次觀測,直接回到二十三世紀算了。

  現階段的歷史進程已經發生改變,最穩妥的處理方式就是立刻撤離。AI用平穩的機械音告訴他。

  蘇徽沒說話,還在猶豫。

  AI又說:至少該將歷史進程改變的事情報告給二十三世紀的相關工作人員。

  接著它又說: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建議撤離。

  蘇徽這時才幽幽開口:「你顧慮的這些,我都心裡有數。歷史進程改變的事情,我已經寫成報告發送回去了。可是……」

  再三糾結之後,他又說:「算了,沒有什麼可是。等到二十三世紀那邊什麼時候出通知了,我就回去吧。」

  走了幾步之後,他又說:「真的不能再留幾天麼?」

  ai:……

  搞學術研究的,無論是哪一行業,凡是登臨到一定高度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執。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聰明的人都是瘋子。

  人類的進步有時候正是靠著這群瘋子的執著與大膽推動的,但更多時候,偏執只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惡果。

  因此ai冷冷的告訴他:不能。

  蘇徽不再反駁什麼了,第一次來到夏朝時,他死活不肯走,最後甚至驚動了軍部。這一次蘇徽已經學乖了,知道自己一介書生,什麼也反抗不了。

  嘉禾居住的行宮修建於宣府地勢最高的地方,從頂層的宮殿往下,有一重重的長廊曲折迂迴的盤旋。蘇徽趴在欄杆上向下眺望,可以看見旌旗獵獵。將士鏗鏘的腳步激起揚塵,這會沒有風了,冷陽從雲端刺下,俯瞰人世間。

  「我有些理解那個小姑娘為什麼不惜代價,哪怕裝瘋賣傻都一定要來這裡。」他忽然說道:「宣府,的確是個和北京城完全不同的地方。如果我是她,我也想要來這裡建立一番功業,如同父輩一樣,靠著雙手殺出一條血路來。只有這樣掙得的皇權,才足夠安穩。她和那些守成之君不一樣,她的即位是這個時代之下妥協的產物,正因如此,所以要付十倍、百倍的努力讓世人認可。但這過程,應該會很辛苦吧……」

  他伸出手去,像是要抓住金陽,「真想看著跌她在這裡指揮將士痛擊敵軍,像個戰士一樣披堅執銳,率領著屬於她的千軍萬馬——那一幕一定能讓人熱血沸騰。」

  可是最終她還是失敗了——ai提醒道。

  未來並沒有改變,這說明她現在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會作廢。你最好不要期待什麼。AI又說。

  蘇徽默默縮回了那隻手,說:「哦。」

  不過也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時空傳送不是一件容易事,我剛剛收到消息,因為設備還在試驗階段,似乎出了一些故障。恭喜你還可以在你的女皇身邊多留幾天。AI轉而用歡快的語氣說道。

  它在蘇徽面前稱呼嘉禾為「你的女皇」,多少帶著些戲謔的意味。而蘇徽沒有在意這些,他保持著遠眺的姿勢沒變,無精打采的又說了一個「哦」字。

  第105章 、

  榮靖在荒原中的一塊巨石上坐下,看著天穹之下無邊無際的枯黃草木,解開腰間的酒壺,仰頭給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之後用不了多久,渾身上下都暖了。眼下她已經出了邊關,距大同約有百里。寒風蕭瑟,陰雲積壓,過會大概會下雪。如果不喝酒,就沒有辦法驅散那徹骨的嚴寒。

  長業二十年,榮靖最初行軍打仗的時候還喝不慣過於灼辣的渾酒,倒不是酒量不好,而是那時她心中還存有著貴胄的倨傲,看不上那些喝的醉醺醺後懶散又邋遢的兵卒,認為酒不是什麼好東西,會使人無法保持清醒與理智,理應在軍中被禁止。直到碰上寒冬,冰天雪地之中裹再厚毛皮也於事無補,身邊的老兵嬉笑著給這位灰頭土臉的金枝玉葉遞上一壺民間土法釀造的燒刀子,她用凍得瑟瑟發抖接過,學著他們一樣仰頭大口灌下,霎時間臟腑之中好像燃起了一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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