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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管家在旁邊看著這二人的對話,上前一步橫在二人之間,將場面匯聚成了一個三角形。

  付零感覺自己像是被夾在中間,兩邊的人說著同樣的話。

  全部都想要付零殺了伯西愷。

  可是那柄槍重的像一座大山,怎麼也抬不起來。

  伯西愷看著她微抖的右手,小孩素白的指尖摸著金屬的銀色槍身,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在掙扎,她在猶豫。

  可是伯西愷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

  於是,他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朝著付零走去。

  女孩的身影無數次在他面前放大,可每一次都遠不如這一次的清晰。

  他伸手抓起女孩的右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付零眼眶像是被人揉了酒在裡面,又酸又疼,還泛著紅色。

  四周的景象無比眩暈,只有女孩的眼睛清晰無比。

  伯西愷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女孩桀黑的眼底,而對方眼睛裡倒映著的是他的模樣。

  「麼麼,開槍。」他說。

  付零死死咬著嘴唇,兩個唇瓣麻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殺了他,你就能回家。」朱管家。

  伯西愷:「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家嗎?」

  「開槍,付零。」朱管家。

  伯西愷:「你爸爸還在病房裡等你醒過來。」

  「你和我訂的遊戲沒有任何意義,伯西愷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朱管家。

  「開槍!」

  「開槍!」

  「砰——」

  付零最終按下了扳機,子彈出膛。

  四周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硝煙氣息,嗆得讓人睜不開眼。

  伯西愷驚詫的看著付零,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管家,最後震驚和錯愕夾雜著變成了一句:「你幹什麼?」

  付零什麼也沒幹,就是在開槍前把槍口對準了朱管家。

  子彈穿透了朱管家的身體,在它的身上落下一個彈孔。

  但是彈孔光禿禿的,只是把朱管家的頭上穿了一個洞,隔著那個洞能看到背面的東西,但是卻連一滴血也沒有流。

  □□裡面的唯一一顆子彈並沒有落在伯西愷的身上,而是穿過了朱管家的頭顱,打碎了它臉上的那柄朱紅色面具。

  面具被子彈打碎,七零八落的在它的臉上碎裂起來,逐漸爛成了像蜘蛛網一樣的紋路。

  最終從它的臉上脫落,露出了朱管家的本來面目。

  付零的那一槍打的也很巧,正好打中了它的右眼。

  只有一隻左眼在圓溜溜的轉著,露出一摸深意難測的笑意。

  它終於露出了自己的臉。

  是陶卜的臉。

  陶卜沒有死,也沒有去別的什麼遊戲裡面,而是扮成朱管家一直跟在遊戲之中。

  在最後一局的遊戲裡,它也是玩家!

  再準確一點來說,陶卜就是賴里漢。

  在「惡佛審判」這個事件裡面,陶卜的人設是一個被人入室搶劫殺害了自己家人的受害者。

  但是這個人設很巧的是和伯西愷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同樣都是被人入室殺害了親人並且在後來打算為自己的親人報仇。

  為什麼賴里漢要這樣做呢?

  它為什麼要在遊戲當中把伯西愷的一個人生片段來隱射自己呢?

  之前賴里漢曾說過,伯西愷就像是它的一個影子。

  直到見在付零才明白,伯西愷是那條白色的影子。

  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伯西愷是一個惡人。

  「為什麼?」賴里漢問道。

  它頂著陶卜的臉,在問到這句話的時候,讓付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付零說:「你之前跟我說過,我是警察的女兒,天生就是白色-區域裡的人,和黑暗勢不兩立。當我能夠剷除掉所有黑色的人,我就可以回家了。」

  「是,我說過。」

  「我不覺得伯西愷是一個壞人。」

  「即使他自己親口告訴你,他不是好人?」賴里漢笑容微微凝滯,神情上面夾雜著太多的東西,就變得有些意味不明了起來。

  付零點頭:「我在我爸的公安廳大堂呆了這麼久,大罪犯小罪犯我都見過了。一個人只要沾染上了罪,就會出一種正常人沒有的氣質。伯西愷一直以來都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他向你服軟就能被你放過,但是他卻抗拒和你同流合污寧願死在這裡。」

  「那是因為他想讓你活下來。」賴里漢的左眼直勾勾看著她,裡面的冰冷意味讓人膽寒。「你知道你剛才的這個舉動會帶來什麼樣的代價嗎?」

  「我知道,所以我要賭一把。你把伯西愷兒時畫的那副畫放到第七關卡裡面,你也早就開始厭倦了這種人生,你企圖用傷害別人逼迫別人的方式來尋求認同感。是了,你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如死掉算了。徹底消失之前,你來了一群人來進行這些遊戲,演繹自己的人生。通過這些遊戲來知道,自己這些年來到底錯了沒有。」

  付零一步一步走向它,看著它空洞洞的右眼,眼底裡面充滿了憐憫。

  「賴里漢,你的確是一個悲劇的化身。按理來說,我很同情你。如果你能夠出生在一個相對正常一點的家庭,即使父母貧窮、時常吵架,也總比你缺了一隻眼睛要好很多。如果你能有一個心愛的女友,讓你樹立一個正確的戀愛觀,如果你能有一個正當的工作讓你的後代不會因你羞愧,如果你嘔心瀝血的作品能稍微得到一點點他人的認同。或許你都不會成為這個樣子,你的人生都能好過一點點。但是你錯了,從你殺害第一個受害者的時候你就錯了。你覺得你一直以來用柔和的方式來對待世人卻得到了冷酷的回應,所以你就選擇用傷害的方式,來讓受害者能夠給予你短暫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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