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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記得他赤紅的雙目和捏緊她肩胛時的疼痛。

  想起舊事,楚寧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蕭煜察覺她的異樣,伸出兩指抬起她的下巴。搖曳的燭光映在她雪白細膩的肌膚上,透出一層朦朧柔光。

  「沒事,大約方才在外頭受了涼。」她按下心頭思緒,微笑著回答。

  蕭煜低低應了一聲,目光落向近在咫尺的紅唇,慢慢湊近,輕輕含住。

  「一會兒就不冷了。」

  他方才才被整理好的衣襟又慢慢鬆散開來,連帶著她的一身孝服也被解開。

  內室的溫度逐漸升高,床榻上才由婢女鋪平的被褥又被掀起,蕭煜攬著她的腰將她壓下,正要覆身上去,便聽殿外傳來婢女小心翼翼的聲音:「殿下,趙司直有急事求見太子妃殿下。」

  一聽是趙彥周,楚寧下意識便想起身。

  趙彥周一向極懂分寸,這時候去而復返,應當的確是有重要的事。

  半邊身子才支起來,肩上便傳來一道力氣,將她重新壓回床上。

  「不許去。」蕭煜冷臉望著她。

  「殿下,是趙司直有急事。」楚寧一手覆在他手臂上,試圖安撫住。

  「不許。」他俯下身湊近到她眼前,揪扯住她一縷頭髮,引得她不得不揚起下顎,「讓他等著。」

  平日能容下趙彥周時常出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是他的極限,若非看在這二人有兄妹之誼的份上,他恨不能現在就將趙彥周打出去。

  「殿下——」

  楚寧心裡著實有些急,生怕是方伯出了什麼事。

  「他對你有這麼重要嗎?」蕭煜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隱隱有爆發的趨勢。

  楚寧咬唇望著他,終是沒敢再堅持,只仰起頭主動吻他。

  得到安撫,蕭煜的戾氣這才一點點消失,重新抱著她動作起來。

  ……

  直到半個多時辰後,她才重新穿好衣物,將散亂的發綰了個簡單的髮髻,開門出去。

  這一回,蕭煜沒再攔她。

  「趙司直呢?」她攏著衣袖問。

  「在那兒侯著呢。」翠荷的眼裡有一絲焦急,指指不遠處的廊下,趙彥周正畢恭畢敬站在那兒,「娘子,似乎是方伯的事,趙司直說方伯受傷了,急等著醫治呢。」

  楚寧心頭一跳,忙疾步過去:「方伯出了何事?」

  趙彥周已等了許久,一見她,便沉著臉道:「稟殿下,臣方才離宮後,便有永昌坊宅中的僕從匆匆趕來,說兩個時辰前,忽然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闖入,將方伯狠狠打了一通後,揚長而去,眼下方伯昏迷不醒,恐怕要不好。先前已請了坊里的大夫去看過,大夫沒有法子,臣便自作主張,來請殿下派宮中奉御前去看一看。」

  宮中除了太后、皇帝等延醫用藥由太醫令親自負責外,其餘人大多請幾位奉御問診,城中不少達官貴人府中也常請奉御前去。雖然比不上太醫令的醫術,卻定比坊間的普通大夫好上許多。

  楚寧二話不說,當即讓翠荷領東宮的令牌去請奉御。

  「可知道是什麼人?」

  方伯的身份特殊,不便報官。楚家沒有舊仇,即便有,他們也不會知道方伯回來了。她雖這麼問,心裡卻已有了猜測。

  「不知何人。」趙彥周搖頭,同時對她的猜測心知肚明,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二人都沒再說話。

  片刻沉寂後,他忽然瞪著她脖頸一側,壓低聲道:「方才太子在殿中——與你?」

  他等了整整半個多時辰,雖因焦急不時猜測她到底在殿中做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上頭!

  可二人之間隔著近半丈距離,他仍清晰地看見她脖頸邊的印記!

  楚寧沒回答,只靜靜看著他,算是默認。

  「太子——如今還是國喪之期,簡直罔顧人倫禮儀!」除卻得知楚虔榆之死的真相那日,這是趙彥周頭一回這般憤怒,「阿寧,你——哎,都怪阿兄,當初是阿兄沒能將你救出來,才讓你不得不嫁給太子。」

  他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連平日的規矩都顧不上了。

  「不,阿兄,不怪你,那時是咱們走投無路。」楚寧搖頭,目光里有幾分動容,「往後,如果我做錯了事,阿兄會原諒我嗎?」

  趙彥周滿眼心疼,毫不猶豫搖頭道:「怎麼會?不管阿寧做了什麼,阿兄一直都會在。」

  楚寧心中一松,只覺壓抑許久的愧疚與顧慮被撫平了一些。她忍著泛紅的眼,輕聲道:「一切都會好的。」

  不一會兒,翠荷引著奉御回來,趙彥周不再逗留,忙將人帶出宮去。

  楚寧在寒夜裡站了片刻,慢慢轉身,回到殿中。

  蕭煜蹙眉望著她通紅的眼眶問:「阿寧,還有何事?趙彥周同你說了什麼?」

  楚寧忍著心裡的怒與恨,捏緊手指,默默落下兩行淚來,淒淒道:「殿下,趙司直說,方伯——恐怕要不好了。」

  蕭煜愣了愣,這才想起她說的是先前尋到的那個老管事。他心中一動,眯眼將事情問了一遍,臉色頓時不大好看。

  ……

  甘露殿中,劉康同一名內侍低語片刻後,便快步走進案邊,稟道:「大家,方才萬春殿裡讓人請了奉御。」

  他說罷,頓了頓,看一眼執筆書寫,並未有絲毫停頓的蕭恪之,又添了一句:「是太子妃殿下身邊的侍女親自帶著太子妃的令牌去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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