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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楚玉忽覺得後脊發涼,他們這位君王,比想像中更加的心思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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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楚玉從王府角門而出的時候,模糊地看到街頭樹下站著一人,他心一凜,眼中殺氣頓顯,但定睛一看,人已經不見了。

  他疑心是自己看錯了,便側頭看身邊人,「剛剛可看到了人?」

  護衛一抱拳,「回大人,看到了,似……似乎是容將軍。」

  鄭楚玉眉頭緊蹙,自我安慰道:「不可能,容湛做事,向來狠辣,若抓住了把柄,必不會輕易放過。」

  他抬步跨上馬車,摘下兜帽沉默許久,唇角下撇的弧度越發大了。

  隔那麼遠,他喬裝改扮,若真是容湛,應當也看不清什麼。

  容湛拐過街角,鑽進一輛馬車裡,馬車疾奔在巷子裡,很快消失了。

  這一日,敬都暗流涌動。

  不單單是鄭楚玉,亦有不少人各懷心思。

  到了這天的傍晚,陛下終於允許探望了,御書房裡,司馬珩安然坐在那裡品著茶,沈蕎在屏風後,無聊得翻著一本史書。

  今晚鄭楚玉沈敘之李冢以及幾個大臣俱在,見了司馬珩安然坐著,除了沈敘之和李冢,其餘人皆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司馬珩什麼也沒說,只是問了句,南方水患之事。

  沈蕎在後頭聽著,昏昏欲睡,談論的皆是她不懂的東西,但似乎沒什麼緊要的,幾個大臣也都興致缺缺,大約還在品司馬珩的意圖。

  談論到一半,容湛無聲走了進來,抱拳請示道:「陛下,沈大人到了。」

  是沈無庸。

  司馬珩便順手打發道:「今日就到這裡吧!」

  沈敘之領頭說了句:「臣等告退。」

  幾人躬身後退,到了門口轉身的時候,恰與沈無庸擦肩而過。

  沈無庸臉上鞭傷刺目驚心,但面容卻極平靜,他雖是沈貴妃及沈將軍之父,平日裡卻甚少露面,深居簡出,是以大家對他都有些陌生。

  幾人走遠了,才小聲交頭接耳道:「瞧陛下的樣子,怕是壓根兒就沒有受傷。」

  「那前幾日……」

  「估摸是陛下另有謀算。」

  「謀算些什麼?平白叫我等擔心至此。」

  「莫說了,陛下英明,自有決斷。」

  「方才那位是沈貴妃的父親?」

  「是,平日裡不常見,據說亦是不可多得的謀臣,極擅兵法,且身有異能。」

  「曾僥倖一觀,其易容縮骨之術,毫無破綻,令人驚詫。」

  」他怎會這麼晚被叫來皇宮。「

  ……

  沈蕎同父親和司馬珩一起吃了晚飯,她到現在還是無法和父親親近,是以父女二人甚少見面,今夜也不知道司馬珩突然叫他來有何意圖。

  飯桌上,二人也無話,沈蕎只問了句,「父親最近在忙些什麼?」

  沈無庸搖了搖頭,「無事,瞎忙罷了。」

  說著,看了一眼司馬珩。

  司馬珩專注吃飯,只是時不時給沈蕎夾菜。

  這情景,叫沈無庸驚訝不已,歷來丈夫吃飯,沒有妻子袖手不管的道理,更沒有丈夫反過來給妻子夾菜的,便是琴瑟和鳴,也只是無人處你儂我儂,人前怎會這做派。

  沈蕎卻還不快,小聲埋怨,「我自己會夾。」

  司馬珩也並不覺得被拂了面子,只是輕笑道:「你太瘦了,多吃些。」

  顧忌父親在,沈蕎懶得跟他爭。

  人走了,沈蕎才有些幽怨說:「吃撐了,晚上吃這樣多,還怎麼睡啊?」

  司馬珩沉吟片刻,「帶你消消食?」

  沈蕎望著外面仍未消停的雨,皺眉道:「這天氣,還是不要消食散步了。」

  司馬珩便笑得更莫測了些,「不散步,做些旁的。」

  說著,將她直接扛了起來。

  沈蕎反應過來便胡亂拍他,「陛下還有心情。」

  「孤為何沒心情?」

  沈蕎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心態好,諸事駁雜,他的臣子都敢縱人當街行刺了,雖說一切尚在他掌控內,可此事若細究,委實叫人心驚。

  片刻後,司馬珩又說道:「很快便結束了,孤是皇帝,不得不操心,你倒是操心這些做什麼。」

  沈蕎抓著他衣襟,悶聲說道:「臣妾操心這些做什麼,不過是心系……」

  司馬珩眸光微亮,眼神鎖在她身上,逼問道:「心系誰?」

  他那樣直白的目光,沈蕎舌尖一轉,轉口道:「心繫天下。」

  「是嗎?」他湊近,目光逼得更近些,灼灼看她,「看著孤的眼睛,再說一遍。」

  沈蕎被他逼得往後躲,躲著躲著便笑了,摔倒在床上,他順勢欺身而來,掐她的痒痒肉,沈蕎便在床上扭成一條麻花,求饒道:「心繫你啊!」

  司馬珩聽到了想聽的答案,唇角上揚,俯身親吻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今天能收完的,還差點……

  對不起(咣咣砸地)

  第七十五章 完結章(下) 正文完

  翌日午時, 沈蕎剛睡醒,便聽侍女說,城西刑場處決了一個犯人。

  沈蕎還未完全清醒, 歪著頭呆愣片刻, 「嗯?」了聲。

  大臨的律法, 沈蕎還是知道一二的, 死刑犯的處決所經過的流程不比現代少,每年核准死刑犯的時候還未到, 怎得突然要處決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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