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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余並未讓那丫鬟跟著自己,她伸手接過傘, 就讓那丫鬟退了出去。

  打著傘的李余頂著悶熱的空氣走到牆下,拿出系在手腕上的哨子,吹了一聲。

  吹完等待許久,才等到聞鷲出現在牆頭,一躍落到自己面前。

  身著武袍的男人身姿矯健的像一隻獵豹,那雙平時怎麼看都是黑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很深很暗的藍色,就這麼抬眼望向李余,看似冷硬如鐵的眼底,是幾乎能把人灼傷的渴望。

  李余忍不住腿軟了一下,抓著傘柄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因此發白,心下更是慌得一批。

  昨晚後半段的記憶真的是夢嗎?

  她怎麼覺得不太對。

  而且就算後面聞鷲親她是夢,前面她任由聞鷲湊過來,還主動咬了聞鷲的嘴唇總是真的。

  李余錯開聞鷲的視線,一邊轉動傘柄,一邊找話題,試圖把昨晚的事給掀過去:「怎麼才來?」

  「剛剛在靶場看阿奕射箭,離這有些遠。」聞府滿門武將,別人家都是各色林園景觀,他家卻是大面積的靶場教場,還有一個很大的草場在城外,沒少被別人家借去舉辦馬球賽。

  說到聞奕,李余終於想起:「對了,昨晚忘了問……」

  李余輕咬自己的舌頭,怨自己嘴快哪壺不開提哪壺——為什麼忘了問,還不是因為聞鷲一過來倆人就親上,親完李余就回房睡覺了。

  李余清了清嗓子,接著道:「聞奕怎麼樣了?」

  聞鷲並不知道李余昨晚被他給親斷了片,只看出李余不太自在,還以為李余是在害臊,便也不提昨晚,順著李余的話說道:「他命大,得的是小天花,不僅沒落下什麼病根,身上臉上也沒留疤。」

  李余微愣:「什麼是小天花?」

  聞鷲也沒問她,為什麼連小天花都不知道,卻能拿出種牛痘這樣逆天的法子,只說:「小天花沒有天花那麼驚險,出疹少,掉痂後也不會留疤。」

  那還真是命大。

  回憶起聞奕臥病在床那段時日,聞鷲說道:「他生病的時候,壯起膽子和我提了個要求。」

  李余好奇:「什麼要求?」

  當時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聞奕提的要求,一定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聞鷲:「他說這次若能活下來,他想和我一起去北境。」

  李余訝異。

  聞鷲接著道:「家裡剩下的人不多,我原先一直覺得,把他和我妹妹留在京城,能一世安樂無憂地活著就好,他也知道我的顧慮,又怕我,所以從來不曾和我說他其實也想去北境,也想上戰場。」

  李余:「你答應他了嗎?」

  聞鷲頷首:「答應了,所以自他病好,我便一直在督促他習武、練騎射,免得他去了北境,丟我聞家的臉。」

  反正經此一遭他也想明白了,天下沒有什麼絕對安全的地方,與其讓聞奕在這安樂鄉窩囊死,不如帶他去他該去且想去的地方。

  作為兄長,聞鷲能做的只有督促他習武。

  李余:「那你……」

  李余的傘越轉越快:「那你什麼時候回北境啊?」

  聞鷲終於想起自己回了北境便見不到李余,輕聲道:「大約……下個月。」

  軒王攪動境外部族內亂的法子最多撐到下下個月,等到秋天邊境城內糧食豐收,再大的怨恨也阻止不了境外部族擰成一股繩,來劫掠大祁的邊境城,不然他們熬不過這個冬天。

  本來皇帝也準備在秋天之前解決林之宴,好讓聞鷲及時趕回去,誰能想到會有天花橫插一腳。

  所幸有李余在。

  若是沒有李余給出的預防天花的法子,疫情無法得到控制,聞鷲恐怕也無法離京,免得將天花帶去邊境。偏偏聞鷲在北境待太久,他的威望甚至凌駕於風火軍之上,他若不回去,再有人傳個謠說他因天花病死在京城,動搖軍心,那邊境防線可就危險了。

  至於李余這邊,皇帝借著天花疫病,將林之宴在朝中的黨羽悉數剷除,只待林之宴回京便可將一切結束,到時候李余便也就安全了。

  畢竟以皇帝對李余的重視,本就不會有人把她視作需要拔除的障礙,除非像林之宴那樣意圖篡位,不斷為大祁皇室鞏固天威的李余才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下個月啊……」李余看著聞鷲,心情從未有過的複雜。

  下個月聞鷲離開,之後自己怕是各種意義上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就在這時,聞鷲聽見有腳步聲靠近,他躍上樹,借著茂密的枝葉遮擋住了自己的身形。

  「殿下!」先前替李余拿傘的丫鬟跑過來,說道:「皇太孫殿下來了。」

  李余:「你先替我招待他,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丫鬟領命離開,李余看向樹上的聞鷲:「我走啦。」

  聞鷲:「去吧。」

  李余撐著傘回屋換衣服,結果沒走兩步就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李余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不舍」的姿態,心裡一陣懊惱,趕忙加快腳步,小跑著回了屋。

  樹上的聞鷲將李余的反應盡收眼底,只覺得李余真的是,太可愛了。

  ……

  太子妃病逝後,皇帝下令燒了別苑和太子妃的屍身。

  和後世提倡火葬不同,古代更多是土葬,即便知道是為了防止疫病擴散,李余還是擔心李文謙會鑽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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