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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謙注意到李余對皇帝的稱呼,正覺奇怪,就聽李余又來了一句:「那下回他給你們講學,我能去聽嗎?」

  林之宴每次設計李文謙,都會故意挑聞鷲在場的時候,那反過來講,只要聞鷲和李文謙同框,發生危險的機率就很高。

  李文謙:「啊?」

  李余:「行不行嘛?」

  李文謙傻了,求索齋歷來都是皇子皇孫上課學學問的地方,還真沒公主去過。

  他一時間拿不定注意,好奇問李余:「姑姑怎麼想要去聽聞帥講學?」

  現代人思維的李余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她說:「就是……想去唄。」

  李文謙為難:「可你若去求索齋,還只聽聞帥講學,傳出去,怕是會惹來一些不好聽的風言風語。」

  李余啞然,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古代,不是大學裡沒事就能跑別人教室蹭課的現代。

  且她還是個女子,一個稍有不慎就能被毀了清譽的女子。

  說起來,這也是她堅定不移要作死回家的原因,即便她現在已經擺脫了書中的劇情,不會再被送去和親,也不會客死他鄉,可她還是想要回家,越快越好。因為她不喜歡這個時代的氛圍,不喜歡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約束和苛刻,更不喜歡留下後幾乎可以預見的未來。

  在這個時代,女子嫁人是比餓了吃飯還要天經地義的事情,繼續留下,她一定會被皇帝做主嫁出去。

  李余不是不婚族,但她討厭為了結婚而結婚。

  且這個時代的男子,除了《母儀天下》的男主林之宴會因為作者安排只娶女主一個人以外,其他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受環境薰陶把三妻四妾視作尋常的人。

  李余作為一個聽朋友被父母催婚說「女孩子不結婚就是不圓滿」都會覺得噁心暴躁的90後,一個努力工作就是為了經濟獨立不依賴任何人的社畜。

  她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人生!

  李余閉了閉眼,許是叛逆勁兒上來了,她嗤笑道:「讓他們傳,就當是我對聞鷲芳心暗許愛慕不已好了,左右毀的也是我的名聲不是他的,怕什麼。」

  她要是把這點閒言碎語放在眼裡,她名字倒過來寫!

  不遠處,親自領著聞鷲去見皇帝的海公公壓低聲音,喚道:「聞帥?」

  聞鷲像是沒聽到李余的豪言壯語,垂眸道:「沒事,走吧。」

  第十二章 他是聞鷲。

  李文謙勸不了李余。

  不僅勸不了,還被李余軟磨硬泡供出了課程表。

  兩天後,天還沒亮,李余就被桂蘭從床上給刨起來,跟擺弄木偶似的換上衣服,摁到梳妝檯前梳妝打扮。

  李余整個人懵懵懂懂,神魂還在周公那沒回來,手腳因睡眠不足有些發涼,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也越發蒼白。

  桂蘭給她倒了杯熱茶,她捧在手裡暖了半天手心才往嘴邊送,直到濃郁的茶味在口腔里漫開,她才如夢初醒,低聲喃喃道:

  「造孽啊……」

  大夏天本就晝長夜短,如今天還沒亮,估摸著也就四、五點左右,她也就高三那會兒試過五點起床,可李文謙他們卻要每天都這麼早起來上課,不是造孽是什麼?

  還未全然清醒的李余顯然是忘了,古人起得早睡得也早,並不都像她似的,無論多早睡都沒辦法早起。

  桂蘭替李余收拾好妝發衣著,又帶著李余去桌前坐下吃早飯。

  李余沒胃口,蔫蔫道:「挑幾樣讓我帶去求索齋,餓了再吃,現在吃會吐。」

  桂蘭瞧李余確實難受,也不勉強,自己做主挑了幾樣再加熱也不會影響口感的食物,裝進食盒。

  之後又等了沒一會兒,宮女進來說皇長孫殿下到了,正在門外等著。

  李余起身,拖著沉甸甸的步子往外走去。

  「姑姑不舒服?」李文謙一如既往,絲毫沒有因為早起而表現出半點不適,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李余心想不能在小孩面前丟人,就打起精神回了句:「沒不舒服,走吧。」

  李文謙看了眼李余身後的桂蘭,見桂蘭面上並無擔憂之色,這才放下心,帶著李余去了求索齋。

  「求索」二字,應該是取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求索齋里好幾間屋子,其中最大的那間便是他們的課室。

  李文謙帶著李余進去的時候,早就在的幾位皇子與他們的伴讀紛紛面露詫異。

  其中年紀最大的八皇子更是直接詢問李文謙:「你怎麼把六姐帶來了?」

  李余在李文謙回答之前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不曾言語的幾位伴讀皆是世家子,他們雖不曾見過李余,但都聽聞過六公主安慶的惡名,聞言面面相覷,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出現在皇子上學的課堂。

  「我好像聽到了六姐的聲音?」小十一的聲音自外頭傳來,他進課室一看,真是李余,驚了:「你怎麼在這?」

  李余:「閒著無聊,過來看看。」

  小十一不理解:「父皇都把你從琅嬛殿放出來了,還有什麼可無聊的。」

  要擱他,必然到處瘋去了,怎麼可能起大早來上課。

  李余也沒蠢到真把聞鷲的名字掛嘴邊,她敷衍道:「你管這麼多幹嘛。」

  兩人說話間,海溪讓人去多搬了一張桌椅來,就放在李文謙的桌椅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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