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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井弘文壓根沒想帶那位天選之子回仙門。
井弘文見李浩初明白了, 又笑道:「開個玩笑, 天選之子當然是越多越好,仙門氣運, 靠的正是這些天才們的奮發共進。」
李浩初陪著笑:「井師兄已是天選之子,是十二仙門將來的希望。」
井弘文擺擺手:「我差遠了,真正的天選之子啊, 不懼任何危險。」
李浩初心一動。
井弘文不明說,但那溫潤有禮的笑容下包含一切。
李浩初主動幫他點出來:「如此說來,這倒是一個考核的法子。」
井弘文看他:「怎講?」
李浩初其實並不太願意趟這渾水,但井弘文心思給得如此直白,他不配合,得罪了這心胸狹隘之人,只怕難尋活路,只能硬著頭皮道:「私以為,既然天選之子不畏任何危險,不如安排一下……」
井弘文訝然看他:「李大人可要仔細些,別弄出人命。」
李浩初暗罵一聲,嘴上還是討好著:「怎麼會,既是天選之子,那定能逢凶化吉。」
井弘文笑道:「我們孫堂主十分看重這個孩子,李大人可千萬別弄出什麼差池。」
李浩初心裡多少有些擔憂,正想再說幾句,井弘文拍拍他手心,一個玉色小瓶滑落,壓低聲音道:「這枚破重丹,想必能幫助李大人突破築基三重。」
李浩初:「!」
井弘文笑著看他:「皇安城中還是李大人熟悉,這選人之事,有勞李大人了。」
李浩初死死握住玉瓶,心跳得砰砰砰:「井師兄哪裡的話,能為十二仙山效力,是我等榮幸。」
井弘文起身告辭,李浩初站了好一會兒才攤開掌心,看著那小小的玉瓶。
破重丹!
他朝思夜想的破重丹!
從十年前李浩初便一直卡在築基三重,無力突破至四重。在修行路上,每個境界都有九重,而每三重是一小劫,若能從築基三重突破至四重,那他不假時日定能修行至築基六重。
築基六重,壽元足足有一百五十歲!
平白多活五十年,李浩初怎能不心臟砰砰直跳。
李浩初死死握著玉瓶,在屋裡來回踱步,腦中轉得全是這事。
天虞山的占星堂堂主想要這位天選之子。
井弘文接了這任務,卻壓根不想讓天選之子上山。
天選之子極有可能是秦九寂。
徐家和他不久前才鬧了秦家落塵院,那小子定是恨上他了。
無論如何不能讓秦九寂入了天虞門。
且不提他們之間的仇怨,便是秦家宅邸下藏的東西……
若是秦九寂走上修行路,定能發現家裡的靈物,屆時他如何能取得?
李浩初在屋裡走了好幾圈,眼尾瞥見徐家送來的那尊金觀音。
他心念一動,有了主意。
是了,這不是現成的法子?哪裡勞他動手。
別管秦九寂是不是天選之子,先除了這個隱患,總歸不虧。
李浩初去了徐府,見了徐夫人。
徐夫人一看李浩初退回來的禮物,心咯噔了一下。
李浩初道:「貧道也很看重德兒這孩子,只可惜來皇安城選人的那位師兄已經有了人選。」
徐夫人心涼涼的:「不知是哪家孩子有此仙緣?」
李浩初嘆氣:「秦九寂。」
徐夫人愣住。
李浩初慢聲道:「仙門選人自有一套規矩,貧道也是愛莫能助。」
徐夫人忙問:「怎就選中了那秦九寂?他出生既剋死了親生爺爺,如此不祥之人……」
李浩初:「據說是什麼天選之子。」
徐夫人破聲道:「那小子何德何能就成了天選之子!」
李浩初嘆息:「誰知道呢,聽說這天選之子啊,身處險境亦能安然無恙。」
徐夫人一怔。
李浩初見點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窗外,聽聞李天師來了,待在家中只等著去仙門的徐元德按捺不住地溜過來。
他要聽聽天師和母親在談什麼,是不是他可以入仙山修行了,是不是他可以成為仙人了。
等成了仙人,他第一個收拾秦九寂!
接著他聽到了李天師的話——
天選之子,秦九寂。
仙人看中的是秦九寂!
秦九寂秦九寂秦九寂。
為什麼又是秦九寂!
連日來壓在胸口的屈辱和憤懣一股腦湧上來,徐元德面色青白。
身處險境亦能安然無恙?
他倒要看看這秦九寂是不是真的天選之子!
徐元德一顆尚且不甚成熟的心,被嫉妒啃咬得面目全非。
*
秦九寂這幾日過得無比快活。
他從記事開始,好像從未這麼開心過。
雖說爹爹娘親都疼他愛他,可家裡實在是太苦,哪怕一家三口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也終日為生計苦惱。
秦九寂心疼爹娘的不容易,打小便懂事聽話,懂事的代價便是獨自承受。
衣服穿得是父親舊衣改的,吃的是學堂里最差的,用的筆墨紙硯得小心又小心,他知道這是娘親熬夜挑燈,一針一線給他換來的。
這些都沒什麼,秦九寂也不在乎別人的嘲笑,只想好好念書,只想把這苦日子熬過去,帶著爹爹娘親過上好日子。